“本宫的酒罚完了。该轮到你了吧?”林秀安放下酒杯,不紧不慢道,“魏少桦,你既然知道本宫是因为佳人姗姗来迟,还当着众人的面让本宫自罚三杯,莫不是把佳人当借口,私下里埋怨本宫抢了你们的风头才是真的?”
魏少桦一愣,听着话里头的意思不对,赶忙道:“小臣不敢有那等心思,只是殿下的事……”一旁的魏堇茹赶紧扯了扯他的下摆,他才恍然道:“殿下英明神武,叫我等今日大开眼界,小臣甘愿受罚!”
林秀安嘴角噙着冷笑,扫了一眼魏堇茹,魏堇茹只与她对视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魏家的女儿倒是机灵的紧,林秀安冷哼了一声:“听闻魏尚书一双儿女,一文一武才华了得,今日武的本宫倒是见识了,不如就让魏小姐代兄罚这三杯吧。”
“不可!”魏少桦急道,又怕冲撞了林秀安,缓了语气:“家妹不善饮酒,还望殿□□谅。”
林秀安眸子一眯,笑道:“那也成,你若喝便喝一坛,三杯和一坛,你自个儿挑吧。”
皇宴上备的都是极好的玉兰酿,入口微甜,入喉回甘,就是后劲足。这一坛子下去,若不是千杯不醉者,不过半个时辰,便要不省人事。
魏少桦闻言,沉默了半响,林秀安也不催促,魏堇茹却先声道:“堇茹愿代兄罚这三杯。”说罢,抬了衣袖半遮面,毫不犹豫饮尽三杯。末了,还朝林秀安举了空杯给她瞧,不躲不闪的望着林秀安。
林秀安拍着手,笑的不怀好意:“魏小姐好酒量,可本宫也没说让你喝呀,本宫说的可是三杯和一坛随他挑。”
魏堇茹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林秀安分明就是在戏耍魏少桦,顺带还把她也算计了进去,怒虽怒,林秀安轻而易举的便把他们玩弄于鼓掌间,却更叫她心中一寒。
魏少桦虽浮躁,却也并不是真蠢。他听闻过林秀安的手段,却没亲眼见过,本以为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如今这一出头,却栽了个结实。其他三家见状,都压下了心思,无人敢再去招惹林秀安。
善兵者不善政,朝野里传言的都是林秀安如何的用兵如神,这朝堂上的事儿鲜少插足。此次秋狩,四大世家的子弟多少都受了长辈的意,有意试探林秀安一番。可谁都不知道,率先栽跟头的不是魏少桦,而是慕容连池。
慕容莲池一直与其他三大世家子弟鬼混在一起,本想先给林秀安来个下马威,好在那帮狐朋狗友面前长长脸。谁知吃了瘪,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人,不然魏少桦便也不会栽这么大个跟头。
朝堂上的那帮老狐狸成天揣摩圣意,林素即便在精明他们也能衡量出个度。林秀安行事却不按常理出牌,眼下闹这一出,怕是这些世家子弟回去都不好交代,便是那些老狐狸也不敢再轻易招惹林秀安,这下他们的如意算盘便都打了个空。
宴席上气氛忽的安静了下来,慕容瀛此刻开口道:“好了,罚也罚过了,此事便作罢。”
林秀安自然知道这些人揣的什么意思,本不想就此放过,听慕容瀛的意思却不想她再闹下去。林秀安心思一转,附和道:“皇嫂开口,秀安哪能不从。”
在座的人不禁都松了口气,聪明的人自然听出,林秀安虽不一定心向着慕容家,却也只给慕容家几分薄面。
林素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林秀安却看的分明,他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林秀安也跟着心情大好,仰头又是一杯饮尽。
“爷莫要喝多了。”筝容在旁提醒道。她入宫十载便在林秀安身侧伺候了十载,宫中这些事儿见得多,可出宫了一年,许是自在的惯了,再见这种事儿,心下没由的慌了起来。
林秀安仍旧一副不以为然,靠近了她道:“不碍事,顶多让你们抬了回去。”
丝竹之声悠然奏响,林秀安眸子一亮,酒杯停在嘴边轻轻一笑。再抬眼,那一抹清水的身影便撞进了视线,素雅如莲,却闪耀的叫人挪不开眼。
何止颜倾天下,何止风华绝代,只那婀娜的身形缓缓一倾便叫万物无声,只那玉臂轻轻一挥便叫天地失色,此女只应人间留,天上能得几回见?
宴席间瞬时鸦雀无声,那舞台中央的女子,身姿轻盈如风一般,缓缓拂过轻轻荡漾,时而妩媚,时而激荡。飘带水袖如同赋予了生命的精灵,环绕女子,随女子的舞姿骤起飘零。光阴仿佛只存留在这一瞬,附在女子的足尖,翩翩起舞。
待众人回过神时,丝竹之声早已停歇,歌舞的女子挽起水袖,朝林素跪拜道:“民女叶琉苏,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林素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洋装咳嗽了一声,道:“平身。”接着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就是叶琉苏?抬起头来。”
叶琉苏微微颔首,仪态端庄大方。林素点点头,不经意似得撇了一眼林秀安,对叶琉苏道:“这舞可有名字?”
“惊鸿舞。”不等叶琉苏回答,林秀安就先道,她起身走到叶琉苏面前,微微一笑,“一舞惊鸿,翩若仙。不似人间,最人间。”
叶琉苏微微一怔,也回以微笑。惊鸿舞原本早已失传,她也是从师父处习得,还从未跳过,却不想第一次就被林秀安认出。一舞惊鸿,翩若仙。不似人间,最人间。正是当年仇池国玄宗帝为此舞的提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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