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道:“凌霄兄,此番我一人去述职,待我出宫再行联络。”
雪凌霄点头示意,二人便向慕容叹辞行离去。待出了人多眼杂的天宫栈又是一番腾云驾雾,到了宫门外的小巷落脚。至宫门前,慕容月这才拿出令牌示意通传。
慕容月独身走过这宏伟的宫殿大道,处处红砖如晶,宫灯雕坠,此处一砖一瓦都极为奢侈,仍如一年前那般暗藏波涛。穿过来往整齐的宫人们,终于来到了宣政殿内——
“臣云光守丞慕容月见过王上。”
疾宸帝高座在高位的龙椅之上,仍是一副面无喜色的模样,听闻他失踪三月,便开口问道:“寡人见奏折上述尔失踪三月,若是擅离职守,定严惩不贷。”
慕容月未被允起身,便陈述道:“那日臣休憩之际,便被人趁夜暗伤了,之后幸蒙臣帐下门客相救。时逢敌军来势汹汹,臣怎敢擅离!”
...
待出宫后,不知是不是自己花了眼,那黑袍红眸的人竟在宫门外待他出来,那人微微一笑,顷刻间慕容月便怔愣在原地...
身侧的随行太监端着御赐的白银,恭敬体察道:“这位大人,还有何事?”
“没有。”
慕容月这才回过神来踱步出宫。
雪凌霄见他走近,便问道:“如何?”
慕容月将两袖一张,举出一锭官银道:“我这完好无损的,自然是继续做我的绝世好官啦。”
慕容月将那夜受袭之事交代后疾宸帝便未再质问,慕容月于国有功,还赏赐了白银百两。那夜行刺之事查是自然要查的,在北境将军府的人就是最高法度,一贯猖狂,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
——东陵城——
东陵之繁静谧,屠尤之繁喧哗。东陵四处皆是错落有致的矮砖建筑,线条整齐,一路上绿荫成蔽,除过这抹素淡绿色与矮房的青灰便再无他色。
慕容月四望说道:“相较之下,北境边陲真是贫苦。也不知此番前去东陵王是否肯见。”
雪凌霄冷冷一笑道:“若他不肯,把他绑来就是。”
“不可不可,这也太鲁莽了!说起来,他还算是我王叔。”
雪凌霄笑道:“你不会真打算光明正大的见他吧。”
慕容月将头偏转过来,似乎有些不解。
雪凌霄又道:“若日后被人得知,你今日在他门前求见,岂不是白费他韬光养晦数十载。”
虽是如此,倒也有些拿捏不准,若贸然进府恐也会惹其反感。
二人在城中缓行,二人袍流光,难掩风姿,想必不时便会被暗探知晓传到王府中。
雪凌霄看了看载有东陵王生辰的字条,道:“只是凡间一个王爷,并无帝星紫魄。但他的生辰若再往前一日,便是与梁邯王一模一样的帝星之命了。”
慕容月一旁奇道:“哦?这世上还能同时有两位帝星不成?”
雪凌霄解道:“并无定数,太极宫曾靠推测天运来降世帝星,晚一分命数都会生出偏差,而能同时降生的可能极少。”
二人移形换影至王府之上,王府内敛高雅,悄然至宇文月祁的主卧内,房内四下无人,香炉只余残香几许。
见无人,二人现身,轻拍了拍衣袖。纵观这主卧,典雅却十分有大家之气,倒像个文人大家的风格。
在此无聊,雪凌霄正欲跷腿坐下,只听得门声一响,见四周无处可蔽,二人便纵身躲在了梁上。
推门来的人正是东陵王,长发披肩,风姿卓绝。虽时逢炎夏却也是雍容的紫袍拖地,身边跟着一位怀中负剑的侍卫。
雪凌霄虽掩去了二人气味踪迹,但宇文月祁不知为何,仍觉不妥,退至门外冷声道:“何方贼人,还不现身。”
忽见梁上窜下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似非刺客,二人与东陵王数步之隔,只听慕容月道:“晚辈身份特殊,故冒昧造访王府,还请东陵王勿怪罪。”
东陵王细微一看,便知那黑眸昙印的少年是霜天慕容氏的人,府上豢养了不少慕容家的异瞳人,如此不群一眼便知。再看他身旁的赤眸男子更为绝俏,却不知有何神通了。雪凌霄着着天蚕丝制的白衣,更为与众不同。
东陵王戒心未卸,身旁侍卫已挡在他身前,问道:“何人造次?”
慕容月半笑半禀道:“王爷,想必您知道那位失踪的云光太守。”
宇文月祁势力深厚,对于北境之事自是再清楚不过,心中便对慕容月身份了然。
宇文月祁则冷眼道:“此是东陵,万里相隔,北境纵有大难本王也无心插手。你二人不知礼数私闯王府,按律当诛。”
“王爷,可否进内详谈?”
东陵王见他是命官,如此隐蔽求见应当不会做出越矩之事。但不知是何难言之隐,才会避开生人视线直至府中,也不知是什么法子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连周围暗哨们都一无所知。
王府内恐有疾宸帝耳目,慕容月既能躲过府内亲卫又在此反客为主,当真不是泛泛之辈。
二人与东陵王对坐于一方小案前,在极软的蒲垫上跪坐,通室雅香,侍卫则守在了门外。
慕容月奉上备好的见面之礼,道:“这是极好的仙山灵芝与海底明珠,望王爷笑纳。”
宇文月祁打开纳盒,盒中之物流光溢彩,质地均匀,灵芝倒是连他也从未见过的正色紫灵芝。见这明朗少年除了一把神兵朝露无一物傍身,没想到竟能有这般厚礼相赠。
慕容月道:“王爷,可还记得十六年前北骧王府通敌叛国被抄家之事。”
宇文月祁漫不经心回道:“此事无人不晓。慕容大人,你何故此问?”
“在下,便是北骧王宇文贺雪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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