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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究竟是个什么呢?冷的暖的,甜的苦的,硬的软的,他统统不知道。外祖母也是娘亲,听说梁嬷嬷也当过娘亲。他握过她们的手,也靠过她们的怀,暖则暖矣,却终究不是自家的娘亲。

这么想着,他就在纸上信手写下了“娘亲”二字,全由心生,半点没过脑子。待他回过神来,再向纸上看去,就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一句:夫论永安之道,惟在......娘亲。

倒也有理。

这么一走神,便没心思再抄写了。他信笔在纸上描绘起来,不多时,一个青年女子的形象便跃然纸上。笔锋纯熟,显是演练多时。只见这女子鬓发高挽,全身战甲,手抱钢盔,端得英姿飒爽。只不过,这女子是没有脸的。脸型勾勒成了最常见的鹅蛋形,上面却是空白一片。他愣愣地望着纸上之人,握笔的小手顿了两下,却始终未敢在那片空白之处添上半笔。如此这般,堪堪僵在半空。

“快些快些!这都什么时候了,少爷该饿坏了!”正当他愣怔之时,院子里忽然又传来了梁嬷嬷的催促声。他抬眼往门边一看,又望了纸上女子一眼,将笔搁下,又将画纸四折,插进了书页里。

手刚刚放下,“吱呀”一声,屋门又被打开,梁嬷嬷领着个侍女进得屋来。一人拎着餐盒,一人捧着铜盆,上面还冒着氤氲热气。等到侍女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又将手巾搭好,梁嬷嬷便打发她出去,接着自己将饭食一一取出,便唤他过去用饭。

“今日厨房做的饭食倒精致,”梁嬷嬷一面伺候他净手,一面道,“但我看着都是这边的口味,不太合少爷的胃口,就命人另做了来,所以耽搁了些时候。”

“无事,随意便好。”凌萧随口答着,接过手巾拭了拭水,接着走到案几前,就见一荤一素,配上一碗细粳米饭,都是自己喜欢的大椒大料的北方菜式。

“看来在什么地方生,就长什么地方的口味,这话还真是不错。少爷生在北境,虽没吃过那儿的一口饭,胃口却一直记挂着那边。”梁嬷嬷笑着将双箸递给他,“来!”

凌萧接过箸,觉得有些手轻,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日常用的檀木象牙箸。新箸色泽更鲜亮些,只是上面斑斑点点,甚是扎眼,让他有些不喜。

梁嬷嬷见他盯着筷子不动,便道:“今儿个做宴席,夫人说之前用的筷子都旧了,不若一次换成新的。又听说最近西南那边流行起一种竹子,叫斑竹,说什么神仙妃子落泪的,传得神乎其神,一把竹扇要好几两银子。后来又有人拿来做箸,夫人看着喜欢,就命进了一批来,正得今日宴饮使用。”

凌萧闻言点了点头,又扫了那湘妃箸一眼,只道:“倒觉得原来的好看些。”便不再多言,专心用起饭来。

梁嬷嬷原本事忙,但见他一人用饭实在可怜,便也凑到一旁坐了,顺便给他讲些今日筵席上的见闻。刚讲到枢密院的霍大人饮醉了酒,非要跳到画舫上与舞娘共舞,凌萧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院中的脚步声。他抬眼看向屋门,果然,不出片刻,房门又一次开了。小厮大和神色匆匆,却并不急着进门,而是将鞋底在门外蹭了,又整了整仪容,才端方地踏进屋门,端正一礼,道:“少爷,太子爷驾到,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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