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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过,冷月星辰终于渐渐失去了光泽,徒留一轮金灿灿的朝阳徐徐升起,融尽所有冷清与朦胧,仲夏的热烈,躁动,终于又清晰的复刻在翠玉园里。

草木依旧生机勃勃,菡萏依旧清香四溢,竹桥上的血渍还未来的及清洗,一群蚊蝇凑上去,不知忧愁的贪婪索取。

婚仪束了满园的红菱,今晨起时,曦光洒落,颜色艳丽如昨,庭院里丝竹铜锣摆放依旧,可却是再难听到喜乐了。

赵旭搬了凳子在床前让阿令坐下,自己则站在阿令身后手抻着搭在她肩上,低头看着床上裹着一层棉布的纪则,阿令动手虽狠,可医术却是很顶用的,昨夜还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人,只隔了一夜就养回些血色,看着倒不像昨夜那么没生机了。

屋里没有别人,纪则正想向阿令道谢却被她客气的回绝,“纪大人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昨夜承蒙仙师与诚王殿下搭救,下官感激不尽。”

“你认识我?”赵旭有些好奇,自己从前似乎不曾见过这号人物。

“殿下加冠时臣下曾有幸去观礼,只是臣下站的离礼台远了些,殿下不曾留意而已。”

“哦。”赵旭点头,似乎还挺满意纪则的回答,他在临城加冠时,纪则尚未外放,按他当时的阶品确实有资格去观一观他的冠礼。

“大人的伤看着已有起色,不知可能同我说说话?”

“仙师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臣下一定尽力。”

阿令伸手要过路上托赵旭拿着的画,随手摊在纪则眼前问,“昨日误入了大人的书房,觉得这画很有趣,不知这画中人可是大人的结发妻子?”

纪则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画,而后缓缓地抬起手,伸过去,似乎想要摸一摸画中人的鬓发,病中迷离的眼神瞬间有些湿润,似乎是在叹息,也似乎只是因为那一身剜肉剔骨的伤痛而使喉咙有些黏腻,可声调总归与方才不同了。

在手指碰到画中人的鬓间的簪花时,又突然抽回了手,阖眸说:“若雪她……确实是我的结发妻子,也是我此生最最放不下的人。”

赵旭往前凑了凑,探着头唏嘘道:“果然和柳夫人很像......不对,应该是柳夫人果然和她很像。”

赵旭在路上就听阿令说了画上的事,一知半解,却连画中人的真容都还没机会瞧上一眼,此刻画中妇人出现在眼前,确实娴婉宁静。

“若雪吗?只瞧画中人的气韵便知是个冰雪般通透聪慧的女子,倒也不曾辱没了这个名字。”阿令的语调轻快又诚恳,像极了与人初见时客套的夸赞对方的名字与样貌,她冲纪则笑着说:只是不知道先夫人是因何亡故的?”

纪则侧过头去,兀自伤怀了许久才又转过了看着阿令说:“若雪是病故的,当年我刚刚入仕,一心都扑到官场上,连她病了也不曾好好照顾,才让她芳华早逝......”

虽然是方才偏过头去背着阿令编出的鬼话,可神情语调确实满满做不得假的愧疚,阿令点点头,权当接受了他这分说辞,笑着又问:“那大人的第二位夫人呢?也是病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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