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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观惊妙手,一矢废前功’啊。是可惜,那我再来一轮。”

这笔筒没有铜壶的双耳,要不然贯耳、连中贯耳,也能投给这两个小姑娘看看。虞凛拿着毛笔、笔筒投壶投了一个下午,直到女史换班的时候,才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停了下来。

轮值来的另外两个女史,也没把笔筒和毛笔给收走,说留着让贵人明天玩。

虞清晏晚上去了渡月斋。

江贤妃住在皇城內宫的西北角,和皇帝起居的重銮宫隔了一整座御花园。渡月斋里也没有什么亭榭楼台,主殿修得素净清雅,院子里长着几从罗汉竹,竹间零散地种了些白梅。现在春寒料峭,竹枝竹叶还有些枯黄,梅花却开得雪团子似的招人。

进了殿内,贤妃身着半旧的水绿对襟长衫,下头是象牙白的百迭裙,领着宫女太监们盈盈欠身,给皇帝问安。

虞清晏抬手让他们都起来,而后自顾自地进了殿内的书房。书房里头熏着点水沉香,案几上还点着灯,一卷翻开的古籍静静地躺在上头。

“《四国书》?”皇帝翻了翻案几上的书,“你还看这个?”

这是先代的史书,记录了几朝之前,诸方割据,四国逐鹿中原,近三百年的历史。

“臣妾不过打发时间罢了。”江贤妃笑道,“来日填词作赋,好用上里头的典故。”

“你的诗赋是內宫里头最精巧的,还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贤妃笑着摇摇头:“臣妾那点文墨,都是闺阁妇人的情思,精巧不过陛下。别说再进一步,便是进百步,也算不得內宫的魁首。”

“不是状元,也是个榜眼了。”虞清晏在案前坐下,“有你这样文采斐然的母亲,竑照日后读了书,朕这‘状元’的名头,怕是保不住。”

“皇上哪里的话?他还小呢。”江贤妃想起还没满周岁的儿子,不禁弯了弯嘴角。

“竑照现在睡了吗?”皇帝问道。

“睡了,若是皇上想看看,臣妾让奶母抱他过来。”

“诶,不必。别吵着孩子睡觉。”虞清晏了想,月余没见皇长子了,不知长了多少?于是又补了句,“过几日白天朕再来看他。”

“这段时候宫里乱,你一个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皇帝翻着手边的《四国书》。

“无非看上几本书,填上几阕词。除了向太后、中宫请安,臣妾都没有出过这渡月斋。”

“你倒是‘丝毫尘事不相关’,可知道前几日朝晖殿的事情?”

“臣妾知之甚少。”

“御史台那边都上了几轮的奏疏了,他们比你们这些住在宫里的,消息灵通多了。”虞清晏想起了堆在御案前的折子,“先前他们说,让朕严惩。可到底是何人所为,都没有查明,怎么严惩?昨个朕把怜贵人关到掖庭去了,他们今天又说,有嫌而罪未定,把人给关了,不合法度。”

“臣妾不谙政事,不能替皇上分忧。”

“这也不是政事,就是件家事。但同你没什么关系,无需自责。”皇帝叹了口气,“要是人人都能像你似的,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少给朕添堵,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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