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害手足、祸乱朝政,固然是大罪。但还不够,秦王及其后人,要从此成为大燕的罪人,永世不得翻身。
太祖爷仙去两年了,现在谁能说的清他是怎么死的呢?谁又能说,不是秦王弑父谋逆的呢?民间子弑父,便不能承袭父亲的身份和财产,还要处以极刑;皇子谋害君父,更是罪不容诛、法不可恕。
以此三条大罪,夷秦王三族,不必押入天牢,即于王府内尽数诛杀。且百官依附秦王者,以同党论处,太祖朝的重臣,本就被秦王杀了不少,这下更是所剩无几。
虞凛请命,带了五十余人,围杀秦王一家。
秦王府邸当中,有些人虞凛见过,有些人没有。
但这些人,以后再也不会看见他们了。
横刀是五哥留给虞凛的,刀刃上留下网状的血迹,刀柄也变得粘腻,触感颇为恶心。
连带着让虞凛的胃里翻腾起来。
战场上早就见多了死伤,但是这次……虞凛转身就跑,一直跑到了王府大门口,此时他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就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
阿晏。
昨日晋王刚刚派人接世孙入京,虞清晏知道爷爷现在诸事繁忙,京兆城里他只能找六叔。
京兆城这么乱,阿晏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虞清晏身后跟着个小内侍,虞凛恶狠狠地盯着他:“谁让你带世孙来这里的?!”
小内侍被吓得跪倒在地。
“还有你们!”虞凛提刀指着自己带来的人,“不会拦着吗!?”
其实虞清晏并没有进府,只是站在门口;而且他是晋王世孙,兵士们也拿不准该不该拦。
虞凛想,早知道多带点人,把整条街封了。
虞清晏缓缓地蹲了下去,缩在门口。里头传来的惨叫声,还有六叔满身的血,他猜到里面发生的事情了。
虞凛斥责完了内侍和士兵,看了眼大侄子,不知该说什么。
季末的雪混杂着烟尘落下,虞清晏的神情似乎也被冰封了。
虞凛收起了满是鲜血的横刀,伸出手,在阿晏面前顿了一下,最终捏了捏侄儿的脸,在他双颊上留下血色的指痕。
虞清晏来的路上,脸被风雪吹得又干又冷,粘上黏腻的鲜血,莫名感到一阵灼烧。他抬头看了一眼六叔,虞凛身着玄甲,脸上的表情好像也被冻僵了,挤出来的笑容十分不自然。虞清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虞清晏后来大病一场。身边的内侍被换成了德申,原来那个就再也没见过。当日奉命诛杀秦王全家的兵士都领了罚,虞凛也自己给自己禁了足。
大理寺处理完了秦王一案,又给宁王找了几条罪名。宁王本人幽禁掖庭,无皇命终身不得出;家眷被迁到了京畿,由重兵看管。
二月,晋王登基,改元洪庆。
传旨江南,召家人入宫。
同年秋,晋王妃封后,重疾缠身的江侧妃封了俪贵妃,虞凛生母也被追封舒妃。
晋王世子被立为皇太子,皇三子封楚王、皇六子封齐王。已经过世的皇次子、皇四子和皇五子,分别追封魏王、代王和怀王。
怀王有嗣,承袭王位。但生母孟氏,优伶出身,并无封赏。
虞凇的孩子生在京兆城,洪庆皇帝赐名,虞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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