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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了吗?”他的声音突转了些音调,还透着笑意,极其地蛊惑。

没等千南彻反应过来,他长剑反手一挑,一个小小的血红色的物体被甩到地上。

千南彻嘴里大股大股地往外冒着鲜血,瞬间的功夫,舌头只剩下半截。

那一次,她来还魂谷,求他救这个男人还有那个女人,他应了。这个男人曾信誓旦旦地承诺会护她一世,爱她一世。

既然没做到,便割了这言而无信的舌头吧。

“无忧。”郗未若又唤了一声。此时千南彻那里的血腥并没有觉得无忧有多么残忍,而是心疼。

第一次见他时,他是那么的纯净,都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个样子。

那白衣的人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他手忽地一转,几道空刃划过。

“呜呜……”

千南彻的四肢零散在了一旁,他痛苦地目眦欲裂,眼角处硬是被逼出了血泪。不过呼吸间的功夫,他已经成了一副人彘。

倒在地上的人还有呼吸,而那白衣翩然的人却是停了手。似乎是故意耗着千南彻。

千无忧一步步走向地上的人彘,千南彻费力地地想要挪动自己都身躯,可没了四肢的他,连爬都爬不动。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在她大婚那天杀了你。”无忧的眼眸已经愈发猩红,眼泪被憋在眼眶,声音已不像先前那样轻,而是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眼泪终是没落下来。

走到千南彻面前时,他又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俯视着地上的人彘,嘴角勾起,透着阴寒,愈发地邪佞起来。他手猛地回旋,掌心里涌出大片大片的黑气,攻向千南彻的心门。

黑气入体的一刹那,千南彻的眼睛猛地睁大。他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了。千南彻的嘴和眼都张得大大的,他却一声也叫不出来。

玄系。

郗未若看到那黑气时,心下一紧。

无忧从未在她面前使用这样的玄系力量,人界使用的皆是武者魂力,而玄系是……

渐渐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活活抽了出来,浮在空中,在黑气笼罩下滴着一滴又一滴的血。那人拔出心脏的速度,是故意减慢的。

终于,千南彻最后一口气绝了。

黑气自掌心散去,心脏就那么摔到了地上,滚落到那人彘的旁边。做完这一切,无忧随手把剑一扔,那剑便插在了那人彘空洞的胸膛上。

刚才剑尖割了千南彻的舌头了。

弃剑,是因为他嫌脏。

安浅画此时的脸,竟比那谪仙的人还要白上几分,她都不会动了。嘴唇上下不受控制地抖着,也忘了自己还娇躯半露,呼吸都忘了,她甚至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么血腥的场景,绝对是她平生第一次见,比起这来,她那折磨嫔妃的手段简直可笑。

那气场又强大了几分,安浅画的魂力几乎被压制得一点都使不出来了。

她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对,活着,一定要活着。一阵巨大的恐慌袭上大脑,她仿佛魔怔了一般走向那个人。

“无忧公子,”

她声音媚得入骨,身上仅有的布料边走边往下滑。这一招,不可能有男人能挡住。

当初,那惊艳无双的郗未若,不也是败在了她的脚下,她就是用这一招,把那皇帝牢牢地把控在手中。

千无忧好看的眉忽地紧皱,这女人,恶心到他居然连杀招都忘了出。没等她衣衫完全脱落,无忧已经一道空刃劈向女子的面门。

“啊!”

女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嘴角被空刃撕裂,血顺着两边的脸颊流向耳根。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冷了好几个度。

“我……的……呜呜”,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她的脸毁了,她的脸,她最自恃美貌的脸啊。但她现在已经不能只想着这些了,衣服都顾不得,她便踉踉跄跄地朝外面跑去,她要活。

这个男人,和她之前见到的那个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现在的他,就是个血腥残暴的魔。

千无忧没在意她能跑多远,眼睛微闭了一下又瞬间微张。

那正逃跑的女子啊啊连声惨叫便传来,身体上各个部位接连爆破,血洞触目惊心。

那人的脚步逼近,越来越近,安浅画仍挣扎着向前爬着,在地上拖出来一大片血痕。“你宫里着藏着的那些东西,是为了剥下一张好看的皮吗?”

脚步停下,又是那清润的声音,于安浅画而言,却和从魔窟中来的一样。

他怎么会知道的。安浅画一股不好的恐慌涌上心头。她宫里藏的那些刑具,都是剥人脸皮用的,原本是想折磨郗未若,却没料到她会以那种方式自杀。

“得偿所愿。”

他轻吐这四个字之后,一袭黑气猛地冲上地上那女子的脸。

“啊……”

女子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此时的皇宫已经是逃的逃了,走的走了。偌大的皇宫空空荡荡,高墙内,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女子凄厉的叫声。

衣袍轻启,随风而动,无忧的脚步声渐远。雪娆宫外的地上,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她身侧完整的脸皮。

依旧是深沉的夜色。

白衣翩然的人身后,已是火光冲天,火舌在他身后疯狂地肆虐着,却未敢近那人半分。一抹白就那样与身后的烈焰相衬,衬得他那美得不可思议的面庞更多了几分勾魂摄魄。

“若儿。”

他之前,都是叫她阿若的,以朋友的身份。一身的煞气在叫起这个名字万完全褪去,刚才残暴杀戮的人,此刻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边往外走边扯出一丝惨淡的笑,一滴晶莹的泪从他幽深的瞳孔滑落。泪和着那凄哀而充满留恋的笑,是那样的美。

这又能怎么样呢,她还是回不来了。

郗未若此时感觉心好疼,眼角不住地渗出泪,她没有太多大仇得报的快感,有的,只是对他无尽的心疼。

子时已到,宫中再无打更人。

最后一步跨出宫苑的门槛,白衣飘扬,腰间浮出一抹流光溢彩的晕,纯润剔透的紫色玉佩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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