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游作神情肃穆、步履稳重地快步进了大殿。这殿里依旧如故,回想三十年前,自己及第登科中得探花,被皇帝特宣入宫时,是何等风光啊!斯年已逝,物是人非。只是这大殿内,依旧站着道、武、儒三行官员。而大殿最里面的鎏金白玉高台上,依旧是坐在九龙皇位上的皇帝和分站两侧的太师与天师。如今当政的是恒昌宗朱昊正,在位二十三载。因期望国立恒久昌兴,故取年号恒昌。
“臣:渭阳书院山长游作,参见皇上!吾皇万年!”游作伏地行了儒门内最高的君臣礼。
那龙位上的恒昌皇帝伸出左手,微笑道:“游山长,请起!故人相逢不必多礼。昔年,汝高中探花被先皇钦点为朕的伴读,彼时朕还是个少年皇子。此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山长也华发尽生,朕也入了不惑之年,当真是白驹过隙,岁月无情啊!”
游作慢慢起身站立后,又躬身拱手道:“感谢皇上挂怀,臣不胜惶恐!”
恒昌皇帝见游作站定,眼中流露着关怀的神色说道:“不知游山长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那儒生刘宗儒岁考的事情?”
游作躬着身子,谦恭地答道:“回禀皇上,草民正是为此事而来”
恒昌宗朱昊正点头示回应了游作之后,眼光扫视了殿中群臣,语气平静地说道:“诸位爱卿,关于刘宗儒是否可破格提为国子监贡生诸位有何主张?”
恒昌宗朱昊正话毕,殿内一阵沉静,片刻后,一名儒门官员出列请奏。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将刘姓学子擢升为国子监贡生实为不妥!”说话的便是礼部左侍郎蔡乃钦。
虽然朱昊正在廷议之前已经对此事了如指掌,但此时全然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皱了皱眉,疑惑地说道:“哦?”
蔡乃钦得到朱昊正的回复后,显然明白需要自己进一步阐明原委,因此躬身说道:“回禀陛下,若破格录取这刘姓学子,有两处不妥。其一,我明汉科举律例明文规定,唯有正式生员才能在岁考中晋升为国子监贡生,而这刘姓学子乃准生员,并非正式生员,于律法不合其二,据微臣所知,这刘姓学子并未参加去年的童试,而是直接通过不明途径成为准生员。如若破格录取他,势必寒了天下学子的心,进而使得寒窗苦读的学子对科举功名失去信心。”
朱昊正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蔡爱卿所言极是!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臣,附议!”一骨碌跪倒在地的是吏部侍郎陈孝甲。
“臣,附议!”说话的官员乃是工部侍郎周京华。
不一会又有几位来自六部的文官一一表态支持,曾经亦是寒窗苦读学子的官员们,可根本无法接受眼睁睁看到有人通过捷径而直达云霄。
朱昊正看着大殿上伏倒在地的众人,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众爱平生!只是这学政之事,还须听听提督学政韩大学士的见解。”
看到殿上所有官员,都点头称是。朱昊正将眼光落在了提督学政韩孟州身上,随即悠悠地说道:“韩大学士,说说你们学政司的见解吧!”
韩孟州躬身恭敬回禀道:“是,陛下!先前微臣与同僚接到下邽县学政司关于此事的政文,随即约同长安府学政司四大学士查询了刘宗儒岁考的卷宗,从卷宗的内容来看,此学子确系不可多得的良才。原本欲破格录取其为国子监贡生,怎料有人状告刘宗儒并未参加童试,因此破格录取一事就此作罢。”
韩孟州作为主管学政的官员,一开始并未着急上奏,是因为他隐约觉得此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一个穷乡僻壤的书生,怎会劳烦他人前去状告?
“看来这件事情的症结,在于这刘宗儒是否参加童试?”朱昊正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阵凛然话语响彻大殿,“启禀陛下,关于此事,草民有话要说!”说话地正是渭阳书院山长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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