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刀抵住胸口的魏侍者见我从坐着的岩石上站起来,冷声朝我呵斥道:“姚传奇,这是我跟尉巴托之间的事情,你最好坐在那儿别动!你搅合不进来的。”
我不知道魏侍者为什么会一直阻止我跟尉巴托进行正面的接触。
他在担心什么?
但是,我现在想接触的不是尉巴托,而是冷飚。
我突然有了一种想和冷飚单挑的冲动。
虽然尉巴托是酿成军列惨案的始作俑者,但是,冷飚却是这场阴谋的执行者。
是冷飚杀死了一百多名解放军战士!
两个人都是凶手。
在我爱憎分明的心里,现在最恨之入骨人是冷飚!
如果我把冷飚这个恶贯满盈双手沾满了解放军战士鲜血的恶魔亲手杀死,不光为牺牲了的解放军战士报仇雪恨,而且,以后传出去了,一是一段人生的佳话。
一腔热血的男子汉,谁不想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这是一种驱使,也是一种动力。
所以魏侍者的话并没有阻止我朝着火堆这边走过来。
魏侍者这时又朝我恶声呵斥道:“姚传奇,你给我待在原地别动!这儿不是好勇斗狠的地方,这儿是说理的地方……”
听魏侍者呵斥我的声音显得越发急迫,我站住了,但眼睛却是死盯着冷飚的。
冷飚当然也看出了我仇恨他的心理,同样用邪恶的眼神盯了我一眼,脸上的笑显得越发阴险诡异。
有了魏侍者朝我的喊话,尉巴托这时也朝冷飚说道:“冷飚,你也退到一边去,现在也轮不到你说话,更轮不到你在魏侍者面前指手画脚。你现在就是我的一个仆人,或者说就是我的一条狗!没有主人的指使,你是不可以去咬任何人的……这时规矩!”
我没想到此时的尉巴托居然会冲冷飚说出这种对人格极度侮辱的语言,而且语气很冷,还真的就像是在跟一条狗在说话。
而冷飚竟然变得极度顺,收了手中的刺刀,邪恶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温顺下来,说了声:“是。”然后就退了两步,站到了尉巴托的身后。
冷飚的这种表现不光令我感到吃惊,就连魏侍者和匡永锋也同样吃惊。
魏侍者和匡永锋用疑惑的眼神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朝向尉巴托。
我看见魏侍者和匡永锋的眼神里惊诧中带着一丝恐惧。
“尉巴托,你究竟对冷飚做了什么?是对他进行了欺骗吗?他怎么会在你面前竟然连基本的尊严和人格都可以丢掉……你……竟然骂他是一条狗?!”魏侍者寒声说道。
尉巴托朝魏侍者乜斜了一眼,得意地冷笑道:“笑话,既然已经蜕变成了一台机器,还会有什么尊严和人格?工业化带来的机器革命,同样带来的也是人性的冷漠。机器就是冷漠的代名词,难道不是吗?这个逻辑,放在冷飚身上,也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的。再说,所谓的尊严和人格,其实都是俗人的自寻烦恼。人的七情六欲就是搅乱这个世界的祸根。人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多好!多单纯!就像那些不择手段,甚至泯灭了起码的人性和做人的道德底线羞辱我父母,并且逼得我父母跳河自尽的那帮人一样,你看他们多单纯,多快乐,多疯狂,简直就处在一场集体狂欢之中!所以……我也是受到了这样的启发,才在我的研究领域动了这样的念头的。我甚至可以轻易地掐断冷飚身体内的痛苦神经!让他的神经网络接收不到痛苦传递出的信号,那将是怎样的一种体验状态?所以,魏侍者,你千万不要带着脑子里固有的陈旧观念和已经固化了的道德观念来训斥我。你没有这个资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在塑造一个全新的理想。人不是都得有理想吗?对不对?”
魏侍者听了尉巴托这一番谬论,气得浑身颤抖,但却无力反驳,好一阵子才用几近痛苦的声音朝尉巴托沉声说道:“尉巴托,你究竟加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邪教组织,才让你脑子里的想法变得如此疯狂?收手吧,孩子,当初国家动用如此紧缺的外汇资源把你送到海外留学,目的不是让你学成之后用来作恶,而是寄希望你用所学到的东西对这个世界有所回报的,你这样着会辜负一切的,也会毁掉一切的……”
“魏侍者,别再跟我这些空洞乏味而且渗透着虚伪的话好吗?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一根棒棒糖就可以被哄得团团转的孩子了……我不是正在用所学的东西回报世界吗?我让人变得单纯,有什么不好?”
“你这是回报吗?你这是报复!知道吗?”
“哦,报复?对,我承认我是在报复!报复不也是一种回报吗?有人制造仇恨,就得有人来消化仇恨!仇恨总得找一个出口,对不对。要是不给仇恨一个出口,它最终聚集起的能量也是会很惊人的,当达到爆发的临界点,你知道会怎么样吗?会“砰”地一声爆炸!那就是另一种浓缩铀的核聚变啊!对不对,魏侍者?”尉巴托用极度变态的语气和腔调对魏侍者说道。所用的肢体语言也变得着了魔似的。
“尉巴托,你所有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要激怒我吗?”魏侍者朝尉巴托质问道。
“我没有想要激怒你,我只是在跟你进行一场推心置腹的交谈。你不是说要跟我讲理吗?我现在不就是在跟你讲理吗?你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深入过地交谈过。灵魂的深度交流,是不需要掩饰的,所以,我现在才把我心里的话敞开了跟你说。尽管你接受起来是有点难度,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没有任何掩饰?我是坦诚的。”
“那么,你告诉我,姚传奇最终是不是也会变成追随你的一条狗!就像现在的冷飚一样?”
魏侍者问出的这句话就像是在我的脑子里惊悚地抽扯出了一道闪电,紧接着我的脑子里就轰响起了一声闷雷……
我浑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尾巴图这时却突然扭头用邪恶的眼神盯了我一眼,阴险地坏笑道:“如果可能,我都是不想把他变成一条狗!这样对他对我都是不公平的。我倒是想把他变成一头狼!”
在我当时的人生理念里,狼比起狗来更为下作!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早就深入到我骨髓里去了。
当尉巴托说要把我变成一头狼的时候,我觉得尉巴托简直是把我的人格侮辱到无法自拔的状态中了,于是我朝尉巴托咬牙切齿地吼道:“尉巴托,我曰你先人!有本事你就跟我真刀真枪地弄上一盘!你尽说这些恶心人的屁话算什么本事?来,你跟冷飚一起上我都认!”
我边说边冲动地要朝尉巴托冲过去。
魏侍者这时再次朝我大声呵斥道:“姚传奇!你给我站住!”
魏侍者的声音越加显得生硬迫切,有种已经要控制不住局面的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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