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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儿,阿爹与你的娘亲,就是在这树下定情的。”

“绣儿知道呀。”

一阵风过,树上数不清的红布条随风舞动,被阳光穿透,霎时变幻成无数蝴蝶,湘妃色的羽翅在树下翩翩开阖,看得久了,竟有些让人迷离。

内子?前世里她随是心智痴愚,却也是在露华坊伺候过虞娘的,男女间的缠绵情话每日鱼贯入耳,那时她不明白,现在懂了,却都觉得不及这两个字令她触动。

想来看旁人你侬我侬是一回事,轮到自己头上,却是决然不同的一件事了。好比一种神仙吃的佳酿,人人心向往之,忽的砸到你头上,反而让你错愕不及。好比一池子顶顶熨帖的汤泉,人人都争相取饮,你冷不丁被抛入其中,反倒要扑腾挣扎,呛一鼻子水。

眩晕的感觉慢慢淡了,她忽然一阵懊恼,似乎这是极大的侮辱,但这懊恼很快又被心里另一个声音狠狠训斥下去,转而泛上来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蜜。两种声音一冷一热的在她心里翻搅,此消彼长,她反而迷惘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宁一边着急,一边又毫无办法,只得与青梅两人一道在旁边候着,直到殷绣掀开帘子自己走了出来,三个人才一齐围拢上去。

这时她脸上的红晕也消了大半,下了马车就看到阿宁,青梅和雪酥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三张脸盘子上是清一色的疑惑和担忧,方才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反应有多么不同寻常,这会子看这三人的反应,自己也吓了一跳,赧然干咳了一阵子。

幸好青梅一向是最贴心的,这时忙蹲声道,“替换的衣裳都在箱子里,奴婢来为小姐找吧!”殷绣感激的点头,青梅上了车,为殷绣换了一身颜色极浅的薄绡裼衣,双双下了马车。应修理又望着二楼的窗户长长吁出一口气,带着青梅和雪酥准备回去了。

小间里,何三爷等人都闷头夹菜,谁也没有说话。殷大小姐一定是被方才的闹剧惹恼了,毕竟是富贵之家嫡出的独女,哪里见过这样僭越礼数的行径?几个少年与有荣焉,自惭形秽,他们都知道在家里犯了错会是什么下场,这会子轻车熟路,各个缩头缩脑的,像是等着父亲的家法伺候似的。

方才殷绣前脚出了小间,韩蝉立刻扯了个“小解”的由头跟了出去。辛公子愈发大为不悦,却还要端着体面,不能一道追出去,这时面色如千年寒冰一般,只低头喝着闷酒。常护卫几次想要为他把他自用的酒栀取来,辛垣锦却置若罔闻,这会子也不嫌弃酒馆里的酒杯脏了,一手执壶,一手拿杯,半盏茶的功夫,已经一壶酒下了肚。

走廊里传来女子轻柔的脚步声,少年们还以为是殷大小姐回来了,如蒙大赦的仰起头,却见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女子相傍着朝另一个雅间走去,霎时又泄了气。

两个女子行至走廊拐角,忽的冒出一个颀长的男子来。她们早些时刚去击鞠场上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赛,立刻认出眼前的男子是得胜那一方的骑手,两人掩起袖子偷笑着快步走过,韩蝉亦低下头大大方方的看了她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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