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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回了殷宅,在侧门边稍作停留,阿宁下车向门子通禀,往日里门子都是应了,开门便是,今日却有些不同,满脸红光的,大有喜事临门的症候,与阿宁说了几句话,阿宁只讪讪的摸头,门子又忙不迭开了黑油大门,马车徐徐入了门。殷绣才问,“阿宁,方才门子跟你说什么了?总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阿宁闻言一愣,斟酌了半晌,才喃喃道,“小姐不必忧心!是,是世子爷到府里来了!”

“什么?!”雪酥大叫一声,像一只受惊的猫一般伸长了脖子。青梅没好气的一把揪住她的耳朵,雪酥立时嗷嗷直叫。殷绣被这两个人的聒噪搅得越发心烦意乱,揉了揉眉心,许久没有说话。

青梅顿了顿才轻声道,“辛公子既是来了,小姐就算不想见,怕是也要去应付着,免得失了礼数,反倒是小姐的不是了。”殷绣越发脑仁儿涨涨的疼,心下却颇以为然,原本在迎宾楼辛垣锦酒后无德那般揉捏她,这会子她若是不肯相见,岂不是她礼数上有亏欠了?

殷绣只得沉沉叹了口气,“罢了,先回去换套衣裙,便过去就是。”

殷老爷的院子里,殷老爷坐在靠墙的一把紫檀嵌珐琅圈椅里,背脊挺得笔直,两手半悬在胸前,谨小慎微的端着一盅热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若是凝神静听,便能听到他手中的茶盖震颤间,与茶盅相互碰撞的细小响声。

只见他头上一顶绛红色的鹊尾冠,一袭檀色的柿蒂纹长袍,外面是黄栌色的敝屣和诸于,另有玉佩,佩剑,绶带等物,极尽庄重华丽之态,面上薄薄敷了一层铅粉,虽挂着笑容,却是笑意不达眼底,僵僵的。许是因为心境紧张,原本红润的双颊此时毫无血色,若不是那层薄薄的铅粉,再眼拙的人亦能一眼洞穿他此刻的慌乱。

翠儿在殷老爷身后,不失时机的用忧心的目光瞥向殷老爷,从背后观之,殷老爷精心梳理过的发髻,和田种的玉带和长期安生将养的脖颈都在微微发抖。也不知坐在对面的贵人是否觉察到了,翠儿一颗心悬着,又不敢表明出来,简直比她的主子还要煎熬。

翠儿轻叹一声,视线在堂屋里扫视了一圈,老爷本就是个性子格外亲善的主儿,平日里除了几个得力的丫鬟小厮,也不用其他人在屋子里伺候,只叫他们都去外间干些旁的事儿,下人们时常传说,整个殷府里最得闲的就是殷老爷院子里的人。

今日却与往常格外不同,老爷和客人背后各有一个丫鬟举着孔雀翎的蒲扇,这凉爽的季候,原本就无须扇风,摆设这样两个人无非是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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