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腮一股一股的煞是可爱,又忍不住掩口而笑,无奈长长吁出一口气,亦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伸手去端桌案上的茶盅。两盏花茶放在那里,像是新端上来的,想来他们方才都是心中大乱,故而饮茶也只是做做样子,实是都一口也未曾进肚的。
他抿唇浅笑,呷一口茶,才发现那茶已经凉透了。殷绣只顾着嗷呜嗷呜的吃茶果,两人一时无话,只有酥脆入骨的核桃酥在她唇齿间被一点点咬碎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不知过了多久,殷绣才举袖伸向茶几,两眼却不敢看向这边,只好用手摸索了半晌,终于找到她的那杯茶,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又长嘘了一声,举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珐琅彩瓷碟子里满满一叠的核桃酥,这会子已经全进了她的肚子,加上一盅茶水,油腻腻甜齁齁的感觉霎时翻涌上来,女孩子家毕竟胃口小,她随时喜爱甜食,这种不要命似的吃法,也还是头一遭。不过肚子里有了吃食,似乎心也沉甸甸了,总算不那么慌乱了。
辛垣锦亦小啜了一口,深吸一口气,端端的起了身,转向殷绣一拱手道,“今日不揣冒昧,说了许多话,多有失礼,我这就回去了,你且好生歇着罢。”
殷绣却仰头岌岌道,“辛公子留步!”辛垣锦原已经准备却步出去了,见她蓦地挽留自己,霎时眼中又有彗星一般的光芒闪过。两人蓦地都被这光芒吓了一跳。幸好辛垣锦很快会意,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只准备听她的后话。
殷绣干咳了两声,终于面色从容下来,正色看向辛垣锦,又环顾一番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世子殿下在国都结交甚广,朝堂上更是手握重权,想必对京中之事十分了解。”
辛垣锦思量片刻,峻眉微微一挑,“不知你想探问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殷绣浅浅一笑,又道“洛阳一郡,名流乡绅不再少数,各家有家学私塾的亦有半数之多,但名望最盛的,当是殷府的章华莫属,蓦地凭空在章华山背面出了个彝鼎书院,又势力极盛,相传与朝中要员多有结交,”
她说着,定定看向辛垣锦,“此事一头与殷氏子弟仕途,与我殷府盛衰息息相关,一头与朝堂百官暗中相连。”顿了一顿,语气愈发凛然,“彝鼎与麦山长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击垮章华书院这么简单。”
辛垣锦面沉如水,目光愈发深远,唇角浅浅一勾,亦言道,“麦培生的确是矛头指向章华无疑,但他背后的人,确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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