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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派出眼线,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盯着阿房宫,不就是为了尽快拿到姬丹对秦国不利的确凿证据么?现在倒好,还没盯几天呢,怎么忽然闹出如此大的事来!

“那些流言传了多久?”樊於期想了想,觉得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尽量防止流言的扩大化,以免传进嬴政耳朵里。

“具体时日不清楚,但是咸阳的酒肆茶楼里都在争相谈论……属下以为,谣言可能已经传遍全城了。”手下始终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没想到他的话一说完,却并未等来樊於期的斥责与怒火。

疑惑地抬起眼皮,只见樊於期扔下一句“我即刻进宫”,衣服也不换便急匆匆出了门。

嬴政满脸阴云地从甘泉宫出来,直奔太后的德仪宫而去。服侍君王的内侍们谁也不敢拦,只好赶快去找樊於期看看能不能来得及把人劝住。

德仪宫内,赵姬已经午睡醒来,正在做针线活,旁边只有一名宫女伺候茶水。

嬴政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通传,赵姬有些意外:“政儿,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书房里学习策论吗?”

“儿臣因何而来,母后心里最清楚。”嬴政面色阴沉,语气也很不好。

赵太后先让宫女退下,然后起身来到儿子身边,见对方额头上有些薄汗,便拿出帕子欲帮其擦拭,却不料被嬴政一手挥开。

“你这又是怎么了?!”被自己的儿子如此冷脸对待,赵姬也不免有了几分愠怒的情绪。

不经意间瞥见桌上的小衣服,只是打了个底,还没绣上精致的纹样,不用想也知道这衣服是谁的……

嬴政顿时怒火中烧,对赵姬讲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儿臣一直想不通为何嫪毐如此放肆,谁给他的底气和胆子……现在儿臣明白了,原来有母后为他撑腰!”

“政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赵姬实在弄不清楚自己儿子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更搞不懂对方好端端的为何要提到旁人。

嬴政冷哼一声:“母后何须装糊涂,您与嫪毐之间那些暧昧早已传遍咸阳,人尽皆知。”

“荒谬!”赵姬终于反应过来,当场大怒,“嫪毐一介外臣,哀家和他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这分明是有心之人在诬蔑陷害哀家!”

“当真如此么?那么嫪毐挪用军费又是怎么回事?儿臣派成蛟盯他许久了,证据也尽在掌握,结果成蛟刚赶到府库就发现亏空已经全部补齐。如此数目巨大的亏空,嫪毐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弥补。母后认为,是谁在暗中帮他?”

“什么军费亏空,哀家一概不知!哀家不过是个妇人,虽垂帘听政,但那些朝政要务自有大臣们处理,只要不是紧要大事,哀家一般从不过问!”没等嬴政的话说完,太后便矢口否认。

嬴政冷冷一笑,继续步步紧逼:“章台宫那日的宫宴,母后总不会不知吧?儿臣欲借筵席之机铲除奸佞,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寥寥无几。可这些嫪毐又是如何得知的?他豢养的那些杀手也太厉害,太无所不能了吧?!而且刚散席母后就紧跟着来了,儿臣记得德仪宫与章台宫并不近,乘坐宫车至少需要耗费半个时辰,母后如果不是对章台宫的情况了如指掌,又为何能如此迅速地赶过来?”

此话一出,含义俨然明了。也许一个巧合纯属偶然,但如何解释桩桩件件的巧合?

怀疑自己的母亲并非嬴政本意,然而这一切又让他不得不重新认识面前这位与自己血脉相连,曾经亲密到互为彼此生命中最坚实依靠的女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姬也不再隐瞒,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政儿,我承认确实在你宫里安排了一些人,可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饮食起居,别无他意。”

“是吗?”嬴政似笑非笑,目光却是冷的,仔细看去,还隐约透着一抹悲凉,“甘泉宫距离德仪宫仅几步之遥,若是母后真的关心儿臣,随时都可以过来,何必监视?”

“政儿你,你听信谣言不知悔改……当真是伤透了母后的心!”赵姬仍旧以为不过是一点小误会,儿子脾气也发了闹也闹了,自己作出了解释就能息事宁人,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领情。

“儿臣伤了母后的心?母后怕是说反了吧……一个吕不韦还嫌不够,如今又加上一个嫪毐,母后究竟想要置儿臣于何地?”嬴政话音刚落,便挨了赵太后一耳光。

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却是他第一次挨自己母亲的打。

“放肆!”赵姬看着眼前神色漠然,面无表情的嬴政,气得发抖,“来人!把这个逆子给哀家关起来!”

太后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还要把王上关禁闭,那可是王上啊……

宫人们吓得跪了一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夹在中间束手无措。

“母后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儿臣自己会走。”面对赵姬的盛怒,嬴政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说完这一句,他便转身独自去了偏殿。

历史上的赵太后跟嫪毐确实有暧昧,嫪毐其实是吕不韦进献给太后的男宠,两人还有私生子,但是在作者菌的里……都是谣言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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