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讲到张贺受了宫刑之后做了掖庭令,抚养幼年的刘病已的时候,刘据和史良悌也凑过来听。等到她讲到她和刘病已成亲,住到尚冠里的时候,刘进也做到了一侧。
等到讲完了刘病已登基之后发出的那道寻故时剑的诏书,许平君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卫子夫等人不住的点头,刘病已这个孩子是个重情的,也是个长情的,更是个有智慧的。一日为子,尚不抛弃发妻,又懂得避让权臣,不会走上刘贺的老路。
卫子夫道:“据儿,你去托你舅舅查一查张贺死下来之后去了哪?张贺于咱们家有大恩,即便是死了,也不能不谢。你有这样忠心的臣子,是一件幸事。”
刘据用力的点零头,张贺本只是太子宫中的官,遭了自己的连累而无怨言,又在自己死后照顾自己的血脉,这是大的恩情。
刘进和王翁须也极为动容,刘病已是他们心头的牵挂,死了也是放不下的。
刘彻到了阎君殿的时候,刘邦已经在询问阎君了。
老二有些不爽的看着台下的刘邦,这混蛋每一次都扮的很流氓,嚼草根很帅么?谁给他的这个自信?
不爽归不爽,老二还是回答了刘邦的询问。
“许平君是被霍光的妻子霍显遣人毒死的,这事儿霍光不知情。刘病已目前还是大汉的皇帝,此刻正在彻查许平君暴亡的事。”
刘邦得到了答复才稍稍有些安心,晃脑袋的空档瞄到了站在殿门口偷听的刘彻。就道:“过来,祖宗不打你。你在人间干的事有人给你料理,不用这么心翼翼的。”
刘彻白了他一眼,迈开步子走进殿中,在刘邦的一侧站定。道:“高祖也在关心人间的事么?”
刘邦道:“不关心不行啊,毕竟是一点一点打下的家业,后世的儿孙不心疼,我这个做祖宗的心疼啊!”
不等刘彻再话,伊挚匆忙的插口道:“家事回家去,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我们很忙的!”
刘彻朝着台上一拜,道:“敢问诸阎君,霍光当真没有参与许平君被毒害一事?”
老六再次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没有!霍光根本不知道,连她女儿霍成君都不知道,全是他那个老婆霍显干的,这女人想让女儿当皇后想疯了。”
我赶紧补充道:“只到现在啊!接下来霍光掺不掺和我们也不知道,神仙也断定不了未来会发生的事。”
刘彻满意的点点头,拜谢道:“多谢诸位阎君解惑,刘彻告退。”
刘邦跳脚道:“你这孙子,连祖宗都不拜别的么?”
望着刘邦追着刘彻离去的背影,老大叹了口气,道:“最讨厌这些做皇帝的,太能找麻烦了。”
我们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除了嬴政,嬴政很想给老大这句话加个限定,能找麻烦的都是汉朝的皇帝!可转念想了想自己和胡亥,还是算了吧,出去也是招嫌弃,自家的事也没好到哪去。
刘病已微笑的看着站在殿前的霍光,再次问道:“淳于衍当真与此事无关?皇后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霍光感到了一些不妥,皇帝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想了想家中老妻,还是点零头,表示淳于衍是无罪的。
刘病已看了看殿外的空,一朵厚重的云挡在太阳前面,虽不阴沉,却也遮住了不少阳光。从座上起身,走到霍光身后,轻轻拍了拍霍光的肩,道:“此事就全仗大将军查明,朕实在是悲赡很,无法理事了,大将军就辛苦些吧。”
霍光再一次谦让,又被刘病已推回来,最后无奈的接受皇帝安排的重担。这样的戏码总是在宣室殿上演,今日与以往也并灭有什么不同,可霍光却觉得今日有些格外的冷,大抵是因为色不早了吧。
拜别了皇帝,霍光决定好好的给妻儿上一课,谋害皇后这样的大罪怎么可以做。自己死后何颜去见孝武、孝昭两位皇帝,何颜去见大兄霍去病。
刘病已在霍光离开之后挥退了宫人,一个人坐在位上,无声的留着眼泪。他不敢哭的大声,害怕被霍光知晓。
淳于衍一介女医,背后若无人指使,怎么敢毒害皇后。只是这指使之人权势之大,让他这个皇帝也只能忌惮,只能装傻。
平君死的时候,那种不舍的神情深深的埋在他的心头,那眉眼如画,哀伤可闻。
“平君,在下面等我。等到奭儿长大了,我就下去陪你。”
年轻的帝王在空无一饶大殿里悄悄的着这样的一句话。
这长乐未央两宫,经历过吕后之乱,经历过巫蛊之祸,如今,他最心爱的妻子也死在了这里。王侯将相、不过大梦一场。既然是一场大梦,那么就由他来把这场梦改造成自己希望的模样吧。
皇帝下旨,追封许皇后为恭哀皇后,葬于杜陵南园。许平君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拥有独立谥号的皇后,这份哀荣被地府的差役送到了卫子夫家里。送信的命令是老七下达的,他一向倡议对这些有情之人、之鬼加以鼓励。人间和地府本身都已经很冷了,加一些暖意也是好的。
追封的祭文震惊了卫氏一族,也震动了汉朝的历代先帝。刘邦为了这封祭文痛快的喝了一场酒,刘病已这个晜孙他很欣赏,男人就该这样,有情有义,扛得起江山,也装得下发妻。至于他自己与吕雉的事,在喝酒的时候全然被他忘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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