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愣。
献容便与领头的侍卫交代:“那药长在悬崖峭壁上,十分难寻,”她看一眼四周,有些迟疑,但见得陈三郎面若金纸,又于心不忍:“你等,你等一道去吧,你家郎君,我来照料便是,但只一点,你等务必寻到那草药,越快越好……”
若多拖一时,陈三郎的病情便多凶险一分,若多拖一日,陈三郎的性命也多几分危险。
众人原还不信,但见献容话时目光坚毅,分明半点私心也无,加之这一路行来早与献容十分熟稔,知她不打诳语。
虽然众人都不知为何一位深闺娘子会知那些东西,但如今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沉默片刻,领头的侍卫率先咬了牙:“我等便信殿下一回!”
献容这才松一口气。
又与众人将三叶蒲的性状习性细细讲了,众人见得献容如此,心中有磷,离去时便十分果断,不过片刻,山洞便只剩献容与陈三郎二人。
人一少,又下着雨,献容本能便觉得身上发冷,加之陈三郎如今高烧不醒,她抱膝坐在他身侧,便觉得有些害怕。
只觉时间第一次如此难熬。
的山洞唯独一丛火苗在跳跃着,木材燃烧着偶尔发出荜拨声,合着外头淅沥沥的雨声,更让人觉得这个夏夜冷入骨髓。
她抱着膝盖,怀揣着无数的心事,目光却落在身侧那个人事不知的陈三郎身上。
心下却忍不住叹息。
他到底不过是肉体凡胎,纵是陈氏嫡子,下任家主,平日再如何强大,再如何伪装,一旦生了病,便如山崩地裂般,不过这般歪在那处,周身伪装一褪,便无端多出三分脆弱。
正想着,早已昏迷不醒的陈三郎却猛地动了一下,献容忙看过去,却见到那难得脆弱的玉郎浑身颤抖着,上下牙齿不住打着架,献容大急,忙凑近他嘴边仔细听,好半晌,才听得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冷”字来。
献容顿时大急。
他如今高烧不退,若再喊冷,怕是要不好,忙急急将身上外衫脱了与他盖上,但那不过是杯水车薪,陈三郎仍颤抖不止,献容看在眼里不由十分焦急,左顾右盼的,却始终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她不知如何才能让陈三郎不再喊冷,思量半晌,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将陈三郎往火堆旁边拖去,她大着肚子,又十分不便,好容易将陈三郎移了半寸,身上便出了一身汗。
献容下意识便去擦汗,手背在额头上一靠,便是反着光的汗液被印在手上,献容心烦意乱的,目光所及之处俱是烦躁不安,更觉心情郁郁。
若非她总擅作主张,如今她与陈三郎,都不必受这一场无妄之灾……
雨不知何时停了,偶有雨滴落在叶上,便发出的声响,无端扰人心弦。
若非如今被困,她是很愿意去听这风声雨声的……可如今在这山洞里,她只得一个弱女子,除了眼前那一寸光,四下皆暗。
好在身边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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