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不由放松下来。
赵京钰见床上女子瞪大双眼,宛若受了惊的兔子般神色慌张,偏还强作镇定的模样便有些忍俊不禁。
当下许清如已然冷静下来,瞧见桌上的喜帕,那是昨晚辛妈妈亲自垫到她床上,又被她照旧随便卷吧卷吧丢到床底的。
只见赵京钰一只手拿着刀,刀尖在另一手的指尖轻轻一划,鲜血顿时流出,随后他将血抹在喜帕之上。
许清如动了动唇,“……你可真勤快。”
赵京钰面色坦然:“夫人该起床了。”
是该起了,这两日太过劳累睡得太沉,醒来时已是日照三竿,丫鬟早已来敲过一遍门,没得到吩咐也不敢进来,怕触怒了脾气不怎么好的小姐。
这会儿她睡得心满意足,起身起的也甚是利索,衣服刚自个儿穿戴整齐,门外就又响起敲门声儿。
许清如扬声道:“进来!”
房门‘吱吖’的被推开,辛妈妈脸上堆着笑进门,边走边道:“小姐和姑爷昨日休息的可好?”
许清如想起自个儿受了伤的膝盖,应道:“不太好。”
辛妈妈却是笑的更深,眼角的笑纹挤作一团,“小姐若是睡得不好,今日就歇个午觉,不过现下小姐和姑爷还是先洗漱整理,老爷现下正等着你们过去嘱咐几句,好安心上路。”
许清如问:“爹要去哪儿?”
辛妈妈答:“听说是州府,具体的还得老爷与小姐细说,小姐与姑爷还是赶紧收拾好过去才是。”
说着,辛妈妈来到床边,在床上翻找一通,找到了被裹在凌乱被子里的喜帕,见上面红梅点点,顿时松了口气。
心道:看来自家小姐还是成器的,姑爷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
“辛妈妈,你让人将院子里午休的小榻搬进来。”许清如边往梳妆台走去边道。
昨日夜里摔倒,倒也提醒她总不能总让赵京钰睡地上,实在不方便。
“小姐为何要将小榻搬进屋?”辛妈妈问。
“自然是给郎君用,今晚郎君就睡小榻上。”许清如倒是无意掩饰自个儿要与夫君分床水睡的事儿。
这种事情就算不戳破,迟早也瞒不住。
况且不管如何,睡觉这等私事,也没有叫别人管着的道理。
“怎好让姑爷睡小榻?小姐婚前的床还新着呢,我想空着也是空着,不若就搬来给姑爷用?”辛妈妈笑眯眯的问。
为何对小姐同房这事儿看的这搬紧的辛妈妈会这般?
原来她却在许清如言语中听出了别的意思:小姐为何要与姑爷分开睡,那还用说?必然是昨夜累着了,为了小姐的身子着想,也却是该如此,倒是她这个老妇忽略了!
能有床自然是最好的,许清如点了点头。
翠儿、荷儿和莲儿三个丫鬟已经回来,和往常一样分工明确,荷儿整理屋子自不必说,莲儿伺候梳头,昨日因忙碌有所疏忽,仍让已婚的小姐梳的少女发髻,今日却是正正经经要改成妇人髻,给小姐梳好,又转身要给姑爷梳,却见姑爷自个儿已经整理完毕,倒是为莲儿省了事。
而翠儿比不上其他两个丫鬟聪慧伶俐,想来都是被安排做些粗活,早饭便是由她来安排,平常主子出门采买,也是她负责拎东西。
翠儿虽说有些拙笨,但力气却是比府里其他丫鬟都大些,也因着她是个死脑静,不懂变通也不知道怕,所以原身时常那她发泄,动辄拳打脚踢,她却全然不怕疼,这也是之前许有德叫她看管房门,不许她放原身出来的原因。
两人到前院时,许有德已经早已让下人为他收拾好行李,正坐在厅堂等着他们。
见两人来了,他道:“州府那边的铺子出了点状况,我得赶过去瞧瞧,无需多久,几天便回来了,你们两个在家要老实些。”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提点赵京钰,没他在府里镇着,岂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他家傻闺女又怎么管得了自个儿郎君,傻丫头也就瞧着脾气厉害些,实则不过是只纸老虎,半点没学到他的威严。
而女婿偏又是个心眼多不老实的。这次出门虽然时间短,但许有德却是不放心极了。
许有德想了想,实在放心不下,便将那翻不合规矩的话说了出来,“言竹,我此番出门,你们明日若又要回门恐怕不妥,府里总不能连个主人家都没有不是,我看不妨将回门的日子往后推一推,左右我过几日就回了,到时多给亲家送些道歉礼……”
“劳父亲费心,府里没主人确实不大方便,不若夫人便留在家中,我一个人回去也是行的,想来我母亲也能理解许家难处。”
许有德话未说完,便被赵京钰打断。
眼见父亲脸色变得难看,而赵京钰明显也不愿退让,许清如连忙站出来道:“爹你是不放心辛妈妈和钱管家么?他们可是府里的老人,且忠心着呢,再说之前父亲不在家时,我也曾跟汤水县的闺秀们出门赏景过几日,府里也是没出什么问题的,爹爹不用操心太多。”
许有德眉头一皱,想要出口训斥却又勉强咽下,到底是不忍心对自个儿闺女发火。
罢了罢了!这小两口如今是一条心,自己操心个什么劲儿?还落不着好。
只要能让他早日抱上孙子,其他的且随它去吧!
心底酸溜溜的许老爷没好气的“哼”了声,冷着脸让随行的下人轻点行装,然后带着人出了门,往州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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