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家家户户分到了盐,欢天喜地如过年了一般,一个个在自家的肉上撒上了盐,再咬上一口,舒服地都叫出了声,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嘛。
全村人这才知道,这个少年人不是池中之物。他们对秦岭变得愈发客气,甚至还有些畏惧。对此,秦岭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舒服,三观格局不同,如何玩儿得到一起?叶青言老爷子在此多多少少也是不合群的一个。
叶青言一直在等着秦岭给他提供为村里人治病的方式,可是秦岭惜字如金,只对老爷子说一个字:等!
人间无事,秦岭一如既往摆弄自己的房子。从今往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无论自己去哪儿,这儿就是自己的根,盖房子这事儿他一点都不马虎,用青石铺地,墙壁上刷上了白皙的石膏,他潜意识里觉得沿海地区的冬天其实最难过,又湿又冷,所以秦岭在房间里修了壁炉,盘了火炕。
这些日子叶果一直在陪他,打下手,姑娘在想,说不定以后自己就和秦岭一起住了,这也是自己的家,每每想到这些,姑娘总是一脸绯红。
叶果就在风日里长着,十八岁的年龄,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青山绿水,眸子也和明亮如水晶,天真活泼,横冲直撞,从来想不到不好的事情,虽然有时候发发脾气,可从来不犯愁。连秦岭要和她兄妹相称这事儿也忘了。
全村的年轻人每天四个时辰的武艺修炼不能间断,这是叶青言老爷子定下的死规矩,无论如何,武艺的练习不可丢弃。
村子就如姑娘一般美好,和谐静谧,一个月后,随着一场秋雨的到来,天到底是凉了一些。
秦岭没办法在院子里做家具,就在被烧得温暖的炕上,看着外面的雨,听着山那边的雷,怀中抱着黑豹,它已经长大了,有一米五高,被秦岭训得非常听话,平日里在山野中上蹿下跳,只要秦岭一声呼喊,保准回来。
壁炉里烤着一只野兔,小灶上还开盖煮着姜茶,因为加了蜂蜜,使得房间里一股清香。
看了看四周,秦岭摸了摸黑豹头顶的绒毛,道:“总觉得家里太空了,电器是不可以有的,书架上没书,衣柜里没衣服,墙壁上没有挂件,我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那么有智慧了,因为他们一天天闲着,没有娱乐活动,看星星的时候在思考,吃饭的时候在思考,睡觉的时候也在思考。”
小黑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得懂,在一边呜呜咽咽地回应着。
叶果又来找秦岭玩儿了,手里捧着鸡汤,道:“小秦,爷爷说天凉,做了顿药膳,给你补身体。村里的婶婶大娘们给你做了过冬的衣服,都在我那儿放着,太丑了,我帮你改一改。”
秦岭下地接过了鸡汤,好奇地问:“今天怎么一天没看到老爷子?”
叶果没有吱声,先脱鞋上了炕,大呼了一声舒服,待身体不再瑟瑟发抖,才道:“昨天夜里府上来人了,是府台派人来的,也不知道和爷爷交代了一些什么,就匆匆回去了,今天爷爷一大早就去城里了,大牛和猴子同去的,还没回来,怕是有事情。府上从来不过问榔榆县的。”
秦岭摸了摸鼻梁,寻思着:“该不会是制盐的事儿泄露出去了?”
叶果只有一瞬在思考,便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道:“这下好了,府上来人,咱们就可以把县令狗官不给咱们粮食吃的事情报上去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府台来人,一定会有政策上的问题要处理,皇帝昏晕,不会下达什么好政策,府台是好官,轻易不会打扰百姓,这一定是阳台府管辖范围出了问题。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用计将老爷子骗出去,报仇什么的。
秦岭见微知著,可能性只有这两种,却没和这个心思单纯的叶果说,只是笑道:“老爷子不在,为什么是老爷子让我补身体的?”
一句话说了叶果个大红脸,可也没有小女人唯唯诺诺的状态,爽朗道:“这不是我关心你么,又怕你不好意思,只能把爷爷搬出来。”
秦岭笑了一声,让小黑豹自己去玩儿,道:“等楼上的阁楼做好了卧榻,你和老爷子就搬过来吧,之前的住处做个菜园子。”
叶果嬉笑着答应,说道:“小秦,村里的女人们都在问咱家用什么洗衣服,怎么能没有虱子,你有什么灵丹妙药告诉一下我呗。”
秦岭把制作硫磺皂的方法写在了纸上,叶果在看的时候一如既往夸赞这手好字,才认真地把这些东西记在心里,然后将配方烧掉,看来老爷子嘱咐过她,不可以将自己的东西外流,她自己也嘟囔道:“等以后县城里的人知道了,我就用这个东西卖钱,卖好多好多钱,去县城里开医馆。”
秦岭诧异道:“咱们村子里也很需要钱吗?”
叶果眼神中漏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道:“天呐,哪儿不需要钱啊?咱们的衣服,蔬菜,锅碗瓢盆,哪个不是钱买来的?”
“就是用一些野味换一些钱吧?那出去一次,也挺费劲的。先拿野味,皮毛换一些东西,多余出来的才可以积攒一些银两。”秦岭看着叶果,问道:“卖得好吗?”
“唉!县里的人总是欺负咱们村里的人,多给你个一文两文的,都说是赏你的,有时候一棵大白菜就要换咱们一头麋鹿。”叶果将自己的钱袋拿了出来,得意地拍了拍,道:“我已经攒了一百多个铜板了。”之前没发现,这也是个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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