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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陶万万没有想到她眼中低贱的妓子、禁脔,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姐姐,江南两省的共主。

突如其来的巨大震撼击溃了她她不禁颤抖起来,握紧了自家母亲的手。

“果然是你。”

钟皇后哪里知悉姜陶在南朝的所见所闻,只觉得女儿的身子抖的厉害,便反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这才好整以暇地望向雪浪。

身量高挑、体态合匀样貌气韵更是如仙似幻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美、无一不动人心。

纵使姜陶在钟皇后的心中顶顶出色,可同姜陨一比较,已然低下尘埃。

奇怪为何会有一丝的嫉妒同不甘?钟皇后将这般心思按下,想着来时同姜陶等人的商榷,只勉强一笑捏了手帕轻轻拭了拭眼角。

“阿陨,为娘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你。”皇后自有皇后的气度,她放开姜陶的手,慢慢地将手伸向雪浪,“瞧着你如今一切都好,为娘心中的愧疚方才少了一些”

雪浪微微一笑抬手唤人将姥姥扶过来祖孙二人坐在软椅上雪浪才歪在椅上慢慢看向她。

四岁的记忆虽已模糊可被抛弃的感觉却铭刻在心,生我的那个人啊,原来长这样。

“愧疚?你的愧疚就是要将姥姥从我的身边带走用以胁迫我去做那劳什子有名无实的皇太女?”

一语道破天机,钟皇后心下一震,面上却并无半分动静。

能坐上两省共主的宝座,那必不是好相与的,钟皇后瞧了一眼一侧咬唇的二女儿姜陶,坦然望向雪浪。

“阿陨,你的姥姥,正是为娘的母亲,何来带走之说,又怎会以她胁迫你?”愁苦泛上钟皇后的眉间,她蹙着眉,泪珠在眼中打转,“若当真有此念,为娘又何必深入虎穴,孤身入南境?”

她轻轻拭泪,“什么南国北廷、国界边境,对为娘来说,都是虚的,我要见我的女儿,哪怕刀山火海,都不能阻隔阿陨,从前是娘的不是,可娘那时候身不由己你爹爹同旁的女子共赴战场、共建伟业,为娘不能眼睁睁瞧着他走,只能跟着去了娘实在不忍心叫你跟着爹娘颠沛流离”

大约是想起了从前的苦楚,眼泪从钟皇后的眼中滚滚而下,她有些动了真情,“阿陨啊,你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如何不疼你不念你?你如今不准北廷使臣入境、也不许国书往来,若只是同娘置气,娘同你赔个不是,你跟娘回去,从此咱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她话未落地,雪浪已然冷笑一声,打断了她,“我同你说政事,你同我谈感情。”她斜睨一眼,望向了偎在自家母亲身旁的姜陶,只觉得腻味至极,“我同你之间,有何感情可谈?”

姥姥瞧着自家女儿的神情,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刚想拉一拉雪浪,却见雪浪反手拍了拍自己的手,意在叫她安心。

“不准使臣国书往来,不过是不愿成为北廷的附庸,和则井水不犯河水、你我相安无事,战则封锁国境、兵戎相见。”她挑眉,看向钟皇后,“你跟我这儿打什么感情牌?”

钟皇后万万没料到自家生的这个大女儿如此油盐不进,这便动了怒气,可眼下大事未成,如何能退,她长吸了一口气,按下怒意。

“阿陨,中原打了十几年的仗,百姓苦不堪言,你忍心再兴兵么?”她苦口婆心,眉眼生忧,“不若同娘亲回家,爹爹和弟弟妹妹们都等着你”

雪浪哦了一声,抬起眼睫,其中盛了几分的讥诮。

“如今是北廷步步紧逼,万莫将兴兵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再者说了,弟弟妹妹?便是你抛下我同姥姥,在那颠沛流离之时生出来的那三个?”

未待钟皇后说话,雪浪已然看向姜陶,将她眼底的不甘和怒意尽收眼底。

“拿人命当儿戏、动辄当街绑人,这便是你们给我生的好妹妹?我可真要庆幸没在您的抚育下成人,保不齐如今就成了这一副熊样。”

钟皇后儿女心颇重,见自家这个大女儿如此诋毁姜陶,只气得手脚生凉、怒意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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