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梅欢欢依然没有像往常一般,活蹦乱跳来往于人前,鹂韵提示她:“公主,不必好的那般快,请丰辞大人时时来探望便是。”鹂韵话里有玄机,梅欢欢心下了然,只是面上依旧不屑地看着她:“你还真是机灵。”鹂韵无所谓地笑笑:“属下不过是为公主分忧罢了。”
丰辞确实是来了几次,见服下解心草水的梅欢欢依旧没什么起色,心里极是怀疑清乐拿旁的草来充数,他不懂药理,哪里知道这两日风谨没有醒来并不是因为解心草不管用的缘故,一并算在清乐头上,是以并没有让人放了清乐。
风谨在清乐房间坐了半晌,清乐终于抽噎着止住了哭泣,满心的委屈也随之烟消云散了,风谨看着她平日里黑亮的眼睛变得红通通的,有些失笑,还从未曾见过这丫头这般模样,这是真伤了心了。
清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俯在软塌上,而君上就坐在自己旁边,刚才背上那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竟是君上。自己好大的胆子,君上来了,自己还不赶快下地参拜,一时惊得心里砰砰乱跳:“君……君上,属下……”“好生失礼。”风谨淡淡说到。“……”清乐赶紧起身,想走下软塌,风谨伸手一拦:“不必了。”清乐红着脸,低头坐回软塌上。
风谨一时之间也没有起身,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并排坐在一起,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的身上和地上,清乐觉得有些疲累,却一动不敢动地端坐着。终于,风谨开口说到:“我先回去了,你再休息下。”说罢,起身准备离去,却在站起来后被牵住了衣角。清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君上,能不能再待一会儿,属下觉得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见您了,属下怕您一出去,他们就又不让属下见您了。”
风谨凝了一瞬,又坐下:“我既已醒来,他们便不会再阻你。”清乐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风谨:“可是,君上罚属下三个月的殿外洒扫之期未满,属下出去了也见不到君上。”“得寸进尺。”风谨伸出手指敲了清乐额头一下,轻斥道:“谁让你当初驳了花族的颜面呢。”
清乐眨了眨眼睛,低低说到:“可是,可是,如果属下嫁给梅族长,君上会舍得么?”久久,清乐没有听到风谨的答复。她忐忑地抬眼看向风谨,视线落入了一双如雾般的眼眸,风谨轻笑:“你可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清乐有些惊慌,心里却浮上了几丝莫名的小执拗,不知道是之前离光“提点”的话产生了作用,还是瑛时的“引导”发挥了影响,在正视自己心意、表明自己心意之后,她竟产生了更多的期待和遐想。
她定定地看着风谨,风谨收回了目光:“起初,不是你自己答应要嫁的么,一副害羞的、欲拒还迎的样子,难道不是相中了如意郎君。”清乐见风谨这般若无其事地挤兑自己,心上愤愤:“还不是君上说两族联姻结好,属下以为这是君上的意思,不是为了君上着想么……”风谨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模样,慵懒地向后一靠:“谁让你呆呆的……”
清乐正要继续理论,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风谨从软榻上坐起,眉头微皱,从一个舒服的姿势起身,确实令人不太愉快,不过在脚步没有到院门口前,他就撤掉了进来时布下的屏障,谁想进来就让他进好了。
推门进来的是丰辞,一进门便看到风谨和清乐并排坐在软塌上,他一时间惊讶地呆立原地,直到后面的人纷纷进来,丰辞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形。
“谨哥哥。”一声清脆的叫声打破了眼前似乎已经凝固了的气氛,梅欢欢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一起的风谨和清乐:“谨哥哥,你醒了,你们……你们……”风谨貌似无谓地微微挑了下眉。清乐脸色有些微红,一双红肿的眼睛却毫无惧意地看着他们:“见过欢欢公主。”说着,清乐还是走下软塌,弯了弯身子。
“你……你……”梅欢欢只觉得心里如火燎一般,谨哥哥醒了自己尚未知晓,他竟来到清乐的住处,他不知道自己中了摧心草之毒么?他都不关心自己么?他来这里做什么?站在梅欢欢身后半步的鹂韵,悄悄扶住了梅欢欢摇晃的身体。
丰辞虽惊讶但好在很快清醒:“参见君上。”丰辞见风谨仍未开口,便认真禀告道:“禀君上,清乐在订婚宴那日将摧心草下入酒水之中,令君上与公主服下,致君上中毒晕倒,公主吐血,后臣下将其罚去西荒寻找解心草,清乐五日便返,君上与公主服下解心草水后,效果不佳,臣便继续将其禁足,准备责罚。”
梅欢欢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只盘旋着风谨为何在此的疑问,突闻丰辞进言,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谨哥哥,你也是怀疑清乐么?你是来问责她的么?欢欢好担心你,你好些了么?”说着,梅欢欢向前几步来到风谨近前,推开清乐,坐到榻上。
鹂韵见梅欢欢如此,立即说到:“清乐乃戴罪之身,怎可扰动君上,不如,丰辞大人先将清乐带下去吧,公主想与君上叙叙话。”丰辞见风谨未发一言,正要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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