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傅闻声的书房里睡着了,睡醒之后又生死时速地赶末班车,导致乾和之把除草这个借口忘到了九霄云外。
就这样,他到家还是比平时都要晚。
夏天在户外跑一圈难免出汗,不洗澡的话有点臭。乾和之蹲到衣柜跟前,那里没有几件衣服。本来他拿了一条宽松的长裤,要起立时,余光瞥见一抹橘红色,又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后者。
这是乾和之从周密园穿走的第一套衣服,虽然风格和傅闻声有点不搭,但谁知道呢,乾和之这么想,说不定傅闻声就是喜欢这样颜色鲜艳的沙滩裤衩呢。
他到今天都没有还回去,傅闻声也没有提,乾和之觉得傅闻声可能已经忘了这套衣服的存在,他惋惜地摸了摸怀里的小可怜。
“虽然大了点,不过穿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等他洗漱完,换上只穿过一次的衣服后,他有点莫名的兴奋,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拍拍3号莲蓬头,说了句“拜拜。”
乾和之抱着小篮子,哼着渔舟唱晚,回到房门口,摸出钥匙,插进锁孔。
“吁”一声口哨响。
乾和之开门的动作停下,并没有回头,有点逃避的意思。尽管他是毛发稀疏的体质,但还是有种汗毛根根竖起的惊悚感。
吹口哨的人开了口,没有放过企图逃避现实的乾和之,声音在不断靠近,“洗干净了啊,小乾,今天澡洗得很晚啊。”
有气吹到乾和之的后颈上,乾和之控制不住地缩起了脖子,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强哥”。
李强的视线毫不掩饰地粘在乾和之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双小腿上,然后又挪到了那张洗完澡后格外红润的脸,随后身体迫不及待地压近了他。
有人从过道里走过,看见了这一幕,也吹起口哨。乾和之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他们,没人在意,李强也不在意,他还回头让看热闹的人“滚”。
乾和之还不知道,这就是这里的生活。每个人想活下去都不容易,没人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他们把欢爱看作理所当然,任何打扰都会遭到他们的耻笑。
所以情不情愿也是小事,所有的不情愿在他们眼里都是假惺惺,他们会嗤笑,还会告诉你上了床还不是一样快活。
从这个角度看,他们既把性爱看作顶天的快乐,也看作顶小的事。
李强的膝盖大力地顶开了乾和之的两条腿,然后他凑到乾和之的脖颈边,用力地嗅了嗅,紧接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乾和之的手臂横抵在两个人中间,推不开李强,也没有收回去,努力挡着,脑袋也尽力向远离李强的另一边躲。
李强整个人压在乾和之的身体上,不让乾和之有逃跑的可能,乾和之喉间发出的呜咽声令他更加兴奋,他伸出右手,掐住乾和之的脖子,想要亲一亲乾和之漂亮饱满的嘴唇。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
李强“啧”了一声,不管不顾地要继续亲乾和之,乾和之趁着对方松懈的一瞬间抬起手肘,用力顶住,“强哥!你有电话!电话!”
李强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松开了对乾和之的桎梏,退到旁边,一副要去接电话的架势。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看乾和之,眼神有些可怖,浑浊的底色里漫进了些红,“今天是最后一次放过你,我已经没耐心了。”
乾和之周一上的是早班,一整个上午都空闲得很,他闲来无事数了数,总共有十三只麻雀来过门口蹦蹦跳跳。
也说不准,可能是同一只麻雀来过十三回。
到了中午,店长替他站半小时。乾和之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店长还在休息室里没出来,乾和之欲言又止了会儿,还是离开去吃他的午饭了。
下午,艳艳比平时到得早,来的时候脸拉得长长的,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她到了之后没几分钟,她男朋友也跟了来,两个人在角落里头靠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乾和之眼观鼻鼻观心。
傍晚时分,乾和之打卡下班。他坐上公交,一直走到最后排,塑料椅的薄膜被风吹得到处乱飘,张牙舞爪。乾和之坐到靠窗的里座,看着街边的风景发呆。
水果店,五金店,奶茶铺。
有老人在店门外,坐着小板凳聊天。也许是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一片的老人,舒张的表情和动作中,是对环境一尘不变的信任与放松。
长着黄斑的白猫趴在水泥地砖上睡觉,一只猫拉得长长的,像等待送进烤箱的面包坯,面包坯闭着眼睛,放松惬意得不像一只野猫。
一切都是那么和平安宁。
乾和之提前两站下了车,抵达了目的地一家房屋中介。他每天坐公车都要经过这条马路,所以他对这条路上的店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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