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霎时一片安静,在场众人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剩下伏惟君的质问声声回响。
伏惟君却是一点面子也不再留,她方才捧得韩奉有多高,现在便摔得他有多惨。
“身为礼部官员,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又该怎么算?”
见韩奉已听得脸色发青。
伏惟君便哼了一声接着道:“韩大人真是懂礼,如此,本公主必要仔细禀告了父皇,才对得起韩大人一身学识。”
韩奉腿一软,忙跪下了:“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啊!”
却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满是不屑的轻哼。
便见伏惟君裙摆移至眼前,脚上一双藕色小鞋,鞋尖上一颗豆大的珍珠随着步履微微摆动。
听见她说:“这世上,没什么是你不敢的。”
好一句嘲讽,韩奉盯着那颗珍珠楞在了原地。
伏惟君看着他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模样,心里的火还是一阵一阵的忍不住。
极想不管不顾,当众就这样冲上去给他一脚,却还是忍住了,只是冷冷道:“还不滚?”
韩奉即刻便反应过来,连忙跪着往一边挪:“是……长公主……驸马请。”
伏惟君便牵着完颜无忌,从从容容落落大方地入了孔庙。
韩奉跪在原地,抬起头望着伏惟君去的方向,看着完颜无忌和伏惟君相携来了又相携远去,突然心里一片沧沧凉凉。
伏惟君,他此生怕是永远可望而不可及了。
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甘。
他是真不明白,他到底哪里输给了那个质子?
为何从一开始,伏惟君看向完颜无忌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爱恋,而眼神一旦落在他身上,便成了恨。
吞噬骨血的恨,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的恨。
恨得像是上辈子他是她的杀父仇人,或者与她有弑子之恨。
韩奉摇摇头,得不到惹不起的人还是别碰了,也别想了。
一个不小心,他便连这礼部侍郎都没得做,再不慎,兴许还要为了这个姑奶奶掉脑袋,那可是万万划不来的。
想到这里,韩奉便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万千世界,怂人有怂人的活法。
拜完孔子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韩奉,果然见他比方才老实恭敬许多。
完颜无忌望着心情大好的伏惟君,心里突生一阵暖意。
她这么开心,是因为替他出了头,还是因为当众让韩奉丢了面子?
这么想着,他便问出了口。
伏惟君轻轻一笑:“自然是二者皆有了。”
罢了,又补充一句:“前者更甚。”
完颜无忌便停下来,接着问:“为何?”
伏惟君于是揪了他的衣袖,心情大好,竟轻轻摇摆起来:“因为,他不配支配我的情绪,而我所有的开心,都与你有关。”
这话很得完颜无忌的心。
伏惟君轻轻摇摆衣袖的节奏,又挠得他一阵阵的心痒痒,竟不顾周遭人的眼光,也不管这才刚出孔庙没几步,便俯身轻轻在伏惟君唇边啄了一下。
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张涂得樱红的小嘴,为何上一秒还对别人恶语相向,说得人下不来台,下一刻,便能讲出如此让他感动的话。
他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发问:“那现在较之方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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