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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正值寒冬,殷苑的病越发严重,连随军的名医也束手无策。

张池郎坐在殷苑的病床前,笑得肆意张扬“哎,我马要回帝都成婚了,你妹妹以后就交给我好生照顾吧她如果有几分姿色,我必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她如果不合我意,我就保不准了……”

“你,你……咳咳咳……”殷苑剧烈地咳嗽着气的不轻。

“咳咳咳,就知道咳,咳死了倒好,偏生又咳不死,真是麻烦。”张池郎咒道。

因他这一咒,殷苑脸色更加不好看,对回帝都之事更加不放在心上。

张池郎回帝都之心急切,趁名医不在,雇了马车和车夫,找了根麻绳将睡梦中的殷苑捆了个结实,拉上了马车。

颠簸半日,殷苑靠在车壁上,形如枯木。

到了晚间,好不容易寻了间野店住下。

“下车。”张池郎剪断缰绳,摇了摇睡着的殷苑,才发现他根本没睡着,一只眼睛无力地睁着,似乎很痛苦。

张池郎连忙摸了摸殷苑的手腕,当下才警觉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支支吾吾道“走得匆忙,要不,我折回去拿药吧。”

“不用了,我忍忍,忍忍就好,不……不会耽误你婚期的。”殷苑勉力扶着车壁,颤巍巍走下车。

张池郎好几次有意去扶他,都被他挥袂推开了。

是夜,落雪满窗,两人挤在一间房内。

殷苑侧卧在床头,鬓发尽湿,一声咳比一声重,落在张池郎耳朵里,只觉得浑身麻木,无形中像有一把刀剜在他肉上,难受之极。

张池郎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故意说气话道“你可保重些,我和你妹妹大婚在即,你要是一命呜呼了,喜事变丧事,我可饶不了你。”

殷苑望着他,怔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拼命地咳着,倒像要把五脏六腑也咳出来似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张池郎不得不从客房老板那里讨了一盘棋,拉着殷苑与自己博弈。

殷苑起先不同意,但经不住张池郎软磨硬泡,他只好披衣起床,坐到矮榻边与他对弈。

说来也奇怪,殷苑专注于下棋的时候,竟没有咳的那么厉害。

虽然他每盘棋都输于张池郎,不过倒也输得心甘情愿。

“你的棋艺,是谁教的”殷苑自倒了一杯热茶呷了一口,脸上的虽表情无波无澜,但明显有了些气色。

“我师傅周寺监。”比之殷苑的心胸,张池郎多少有些自愧不如,若是输的是他,肯定是怒气冲冲,牵怪于人吧。

“周寺监,周泊松”殷苑落下一字,问。

张池郎对殷苑提及他师傅的名讳有些不满,冷声道“师傅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意直呼的。”

殷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扯了扯半边嘴角,勉强笑道“我听说周寺监膝下有一女,与你感情甚笃。”

张池郎脸色突地一变“你怎么知道”

殷苑猛咳了两声,捏了一颗黑子放在眼前,就着暗淡的烛光,反反复复,看了又看,心平气和道“一见钟情,还是……”

张池郎豁然起身,又急又怒道“是,我张池郎对她一见钟情,你待怎样”

殷苑掩唇咳了一声,仰头望他,声音喑哑“既如此,我该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我妹妹。”

张池郎理直气壮接道“成人之美,再好不过。”

殷苑垂下半只眼眸,低声道“取纸笔来。”

张池郎呆了呆,他并不指望凭殷苑一封信就能劝得对方退婚,但凡事总得抱些希望,于是他转身很快将笔墨纸砚端了来。

“我字写的丑,还请回避。”殷苑蜷缩在床头,握着笔,又咳了起来。

张池郎没奈何,将矮榻边的被子也抱了过来,给他披在背后。

他自己则抱手坐在矮榻上,看着殷苑慢悠悠地研墨,落笔。

一笔一划,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似的。

他是真心想去帮着研墨的,但都被殷苑一个凌厉的眼神支开了。

一夜无话。

次日,二人分道扬镳。

张池郎一连四五日换乘,终于在大婚前一日快马加鞭赶到了帝都。

回到帝都后,张池郎才发现他母亲张夫人并非重病,只不过是感染风寒,一心想一家团圆过除夕才编了个谎话赚他回家而已。

而成亲的对象,竟真的不是庶女殷储烈,而是刑狱六司周寺监之女周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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