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云抓了抓头，对着手里的一把小镜子敷着珠光粉，不耐烦地道：“看到了，很美很好看……”话没说完，刘越石拍了拍他的脑袋，努努嘴。
乐云手里握着一个装了唇脂香膏的小瓶子，抬起头，张着嘴望着拜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嵇绍两眼瞪得滚圆，满面绯红，也是呆呆地望着拜住，好半晌才道：“是，是拜学弟吗？你，你打扮成这样，跟个妖精似的，祸害谁呢你？”
拜住见大家的吃惊的模样，抿了抿着朱红的唇，伸了伸舌头舔舔手指，又撩着鬓边的几缕发丝儿卷在指尖上，湛湛的眸光里全是纤媚的笑意：“今晚，谁也别和奴家争第一美人的位置。”
嵇绍“……”
刘越石“……”
“要死了要死了……”乐云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指着拜住，总算笑出声来，“你怎么弄得这么妖娆啊，雌雄难辨的，叫别的书院的人看了，还以为你是女儿身呢。我要是个皇帝老儿，见了你这样子，魂都被你勾了，非把你弄到宫里去夜夜宠幸不可。”
拜住轻哼一声，扭着腰走到乐云跟前，挑着她的下巴，娇滴滴地道：“本女郎心有所属，才不稀罕进宫呢！”
乐云连连咋舌，捂着眼睛扶着床坐下，骨头兀自酥了半边：“算我求你了，别一口一个本女郎了，我封你做拜美人行了吧，你可别再发出这个声音了，我要真是个女郎，也受不了你的声音。”
闲话不提，只道众人整理好着装，由拜住举了旗帜，分批上了乌衣巷口的小船。
此时红日西落，华月生岫，淮水连天，满船金光，水中倒映着白墙碧柳，行人如织，好一派华丽景象。
“快看，是南溪书院的学子。”岸边的有人见了高举的旗子，三三两两聚在了一处。
“哇，还有卫夫子，卫夫子也来了，嗷，天哪，我还以为卫夫子是男子，没想到是位女郎，比我家阿姊还漂亮……”一群打扮得花儿一般的少年提篮站在岸上尖叫。
“我看看我看看，真的是南溪书院的人呀，卫夫子后面的那个举旗子的不会就是卫璧人吧。”
“站在他身旁的穿红黑色衣裳的是嵇侍中吗他也好俊呀！”
“傻瓜，他们衣服上都写了名字的呢。那不是嵇侍中，是武昌刘家的小郎君，你看他背上不是背了箜篌吗。嵇侍中是拿剑的穿黑色衣服的那个，不愧是跟在陛下身边的人，那身段那肩膀那脸盘，仪表堂堂，壮实得很呢。”
“那没写名字的就是卫璧人咯……快看快看，他肯定就是卫璧人，他笑了，他对我拱手笑了，好美呀！”
“天哪，我的娘呀，他怎么长的那么美呀……比女人还女人呀！”
“……”
岸边驻足的人群越来越多，扶老携幼，人头攒动，河面上尾随的船只也慢慢地增多了，载满了一群群花痴的少男少女，船头船尾排列出一朵朵尖山一样的浪花。
“璧人，卫璧人……”
刘越石正忙着对岸边的少男少女眼送秋波，忽见后面一艘耍了新漆的船赶了上来，船前站了一个撑着竹伞的中年男子，宽袍大袖，头顶云天，眉眼带笑，好不风骚的样子。
“这是豫章书院的寒夫子。”卫茂漪连忙低声和身旁的学子们说道。
“寒夫子。”学子们连忙面朝那艘船，躬身行了一礼。
寒纪年颔首点头，看到拜住之时，微微愣了愣。而站在他身后举着旗帜一直叫“卫璧人”那个少年也愣住了，回眸对身旁的学子说道：“他不是卫璧人，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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