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年纪成谜的女人。
灵湘修士在所有人面前都戴着和景休那憨憨一样的斗笠和帷幔,看不见真面目,听声音也判断不出年龄,所以除了性别这一点,他并没有更多的其他信息,也没见过灵湘的长相。
毕竟灵湘修士虽然收他为徒,也传授他武功,但大多数时候对徒弟们采取的都是放养政策,常常十天半月不见踪影,不见她对谁更上心。
临初帝之所以提到灵湘修士——宋师想,第一点是因为他以为宋师养在灵湘修士身边十年,也许灵湘修士会知道一些靖康王府的事情——而灵湘修士也确实知道,不然当初也不会配合靖康王带走宋师,那肯定是她和靖康王有过交情。
第二点是因为,传闻灵湘修士尽善事得人心,已经修为半仙,得到了所谓……长生不老药的炼制方法,她一个浪迹天涯的剑客被人称为“修士”,也是因为许多人都以为她已经入了道,一脚踏进了神仙的门槛。
宋师眸色微微一沉。
传闻毕竟是传闻,有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他不清楚,但原著里写过,皇帝很早就因为他被灵湘修士收为徒弟而注意到了她,不知从谁那里得知了长生不老药的事情,又动了一些贪念。
临初帝前段日子被一众阁老联名上书,迫于压力立了三皇子洛放为储君,估计心里正不爽,这简直就是众臣对他还在这个位置上扒着不放明晃晃的不满,如果临初帝没像传言中所说的得了病,或许他并不在意立储君这件事,但问题是……
宋师觉得他应该是真的病了,很可能还是治不好的那种,不然原著里后期宋书推翻皇权上位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这里面还有临初帝病入膏肓后在榻上听闻逼宫的消息,气急攻心顷刻暴毙的戏份。
临初帝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朝臣也不信他能撑,他迟迟不立储君,就是害怕直面自己“无药可救”的局面,一旦立了储君,他就算治好了病没死,过不了几年,太子登不上这个位置迟早会心急,他已垂垂老矣,而太子正当壮年,朝臣会选择倒向哪一方,简直不言而喻。
这也是为什么宋师选择赌一把,想让宋书也在这皇权更迭中掺和一脚的原因。
不管先前皇帝对这个三皇子如何,三皇子顶着这个太子的身份,目前是不被皇帝待见的,但临初帝的病情又被他有心瞒下,那双方就是处于一个有些微妙的对立面。
宋家这个时候也不能站队。站到皇帝那边,皇帝不会全心信任他们,还要加个三皇子洛放在他们的敌对面,而皇帝又随时暴毙;站到三皇子这边,三皇子就算有心护着宋家,只要他一日不是皇帝,就一日不能在皇帝面前做主保下宋家,一旦让临初帝知道宋家投靠了太子,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自己撸个皇位过来当当不就行了。
这是宋家唯一的出路。
想到这里宋师叹了口气。他老爹没病拼命装病,临初帝有病硬装没病,谁都是想活着,可活下来后想要的又更多。
欲是无止境的,只有大小只分。
很可惜他不可能帮临初帝找他师父要长生不老药,且不说有没有这种药,就算有也不能给临初帝,他长生不老的那天一定是宋家的死期。
临初帝在他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哽了一下,很快又似笑非笑道:“朕听说你师父武功高强,倒是有点兴趣想见识见识这名闻天下的功夫了,宋爱卿学了这么多年,不如展示给朕看看?”
来了。
这是原著里的基本发展,看来他的穿书并没有带来太大的连锁反应,宋师缓缓眨了眨眼,回道:“微臣愚昧,武功不及师父十分之一……不知皇上想看微臣怎么展示?”
“推辞什么,朕让你来你就来,”临初帝兴致盎然地直起身子,左右望了两眼,用肥胖的手掌将旁边的砚台推了过去,砚台里还有没磨完的墨块:“朕听闻许多武功高强之人能用花叶作武器,既然如此,舞剑研墨这种事应该也并不难吧?宋爱卿……朕对你寄予厚望啊。”
宋师淡然道:“恐怕要叫皇上失望了。”
临初帝眯眼,没想到他立马就拒绝了自己:“……为何?”
宋师垂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恕臣直言,一边舞剑一边研墨这种动作,对微臣来说很困难,应该没有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就算能,舞出来的动作也会很难看。”
他其实也能做到,但他懒得做这种麻烦的取悦皇帝的把戏。
“是吗?”
临初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突然拍了拍手道,“易巾,给宋公子表演一下你一边舞剑一边研墨的功夫。”
雕龙画凤的墙壁边默默出现了一道精瘦的身影,闻言顿了顿,不到瞬间,宋师看见他迅速轻功挪到了书桌边,拔刀而起,“咣”一声,雪白的亮光闪过,砚台挂上刀尖,被抛到半空,又成弧线落下。
易巾在这瞬间已经闪到宋师面前,刀尖平直划过宋师面前,距离不过半寸,而宋师平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剑,最终还是决定给皇帝一个面子,假装被吓到了一样“啊”了一声,十分夸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易巾:“……”
他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蓝色的服饰很有标志性,并不掩面,拔刀的姿态很稳,面容并不算俊美,只是气质沉静,看得出武功高强。
至少不在宋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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