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大姐姐不在家,都是侯老夫人做主,这件事上,二姐姐也劝不了伯母,伯母平日为大姐姐的事,劳心伤神,他不能提这个,让伯母忧心。
现在大姐姐回来了,他想让大姐姐帮他做主,也只有大姐姐,能说的动侯老夫人。
“大姐姐我不服,我们季家,本来就是以武起家,保家卫国,是男儿的事情,朝廷又不缺文臣,以后入仕,也不多我一个。”
听季行言说这话,侯老夫人的脸色不是太好。
恰巧这时,丫鬟进来说晚膳好了,季婉儿知道母亲是为何不让行言习武,打着圆场喊众人用饭,季行言不便多说,低头有些闷闷不乐。
却也不敢表现出更多,让伯母担心。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过晚饭,又多聊了会儿,等侯夫人乏了回房,季予看着鼓着嘴的季行言:“跟我去书房。”
季行言惊喜的抬头看着季予,大姐姐这么说,就是有门儿!
两人到了书房,下人掌了灯,便关好书房门退出去。
母亲的用心,季予知道,武安侯府的男子,大多折在战场上,现如今男丁稀少,只剩季行言这一根独苗儿。
若是亲生儿子,侯老夫人或许会让季行言习武,走父辈走过的道路。
但他是二叔的孩子,二叔已经死在战场上,侯老夫人怕季行言从军也像他的父亲一样,遂从小只让他学习四书五经。
武安侯是世袭的爵位,侯府只有他这一个男丁,侯位当然由他继承,出生起,他便已经是这京城的小侯爷,只等再大些,便可入得朝堂。
这是侯老夫人想让季行言走的路。
但现在,季予想听听,他自己的想法:“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机会近在眼前,季行言反而不着急说出自己的想法,稚嫩的脸上都是严肃,整理了下措辞才开口。
“朝堂里的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大齐重文轻武,更多的人选择科举,现在能出将才的也只有我们武安侯府,先生教导我,武□□,文治国,现在大齐有大姐姐在,打的匈奴求和,但大姐姐不能上一辈子的战场,这是我们男儿的职责,不应该让大姐姐承担。我大约知道伯母不让我习武的原因,但我们家一门忠烈,不能因为仅剩我一个男丁,为了香火就不让我习武,当年爷爷能上战场,伯父,父亲能上战场,我也能!我若为将,不一定就比你们差!大齐现在紧缺的是将才,不是文臣。”
季予深深的看着季行言,他年纪虽小,但说这些话的气魄,以及眼中露出的锋芒,丝毫不敢让人轻视。
过了许久,季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知道了,你想习武,不是不可以,母亲那边,我去说,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到。”
季行言听季予这么说,眼睛都亮了,一个劲的点头,同方才判若两人:“只要让我习武,别说一点,十点都可以!”
季予抬抬眼皮看着兴高采烈的季行言,兜头就是一盆冷水泼下去:“你也知道,你是我们家的独苗儿,所以,十六岁,必须成家,把香火延续下去,只要做到这一点,你的武功抑或军法韬略,行兵布阵,我亲自教你,但是我只教你五年,能学多少,看你自己,然后就去军营,从最低的士卒做起,能爬多高,同样看你自己的能耐。”
十六岁……季行言听到这个心都凉了半截,十六岁!他还没弱冠呢!他还是个孩子!就要被迫成家延续后代了吗!他总感觉,这是签了什么卖身契……
但是跟大姐姐给的好处比起来,他就觉得,卖身契签的挺值。
大姐姐的本事,都是爷爷亲自教导的,当年爷爷带兵打仗,四国之中,能跟他比肩的,就只有匈奴的国师布莱达,只是布莱达英年早逝,才成就了爷爷的威名。
能让大姐姐亲自教导,卖身也就……卖身吧……呜大姐姐是大尾巴狼太坏了。
“卖身就卖身!大姐姐你要说到做到!”
季予挑眉看着一脸悲壮的季行言,脸上难得多了些笑意:“卖身?”
“啊不是”一时嘴快的季行言看着季予脸上饶有趣味的笑容慌忙解释:“我是说成交!”
季行言,成功把自己卖了,还卖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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