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遥回到沈府时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的笑容轻松又愉快,让人见了都跟着忍不住好心情。
“二小姐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啊,”管家揣着手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问:“早上出门时还垂头丧气的,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高高兴兴的?”
“我去看瑞王啦!”沈清遥摇头晃脑,背着手围着管家倒退着走,压低了声音都掩不住愉悦。
“哦,怪不得。”管家点了点头,笑容不变,十分满意地说:“看来那大牢果真有让人悔过自新的作用。”
“之前二小姐去见瑞王,哪一次不是气鼓鼓地回来,这次瑞王却大有长进,能哄得二小姐喜笑颜开了。”
“也不算毫无可取之处了。“
沈清遥自小在他眼下长大,所有人捧着哄着的小仙女,真诚美丽又善良,唯独在秦垣面前低三下四,为他一举一动牵动喜乐。
她身边不知有多少人背后心疼的不行,却因着她眼中真挚一往无前的光芒,从未对秦垣有所微词。
现在却好,秦垣主动退了婚,沈清遥看起来也不喜欢秦垣了,他们再说起就不用有所顾忌。
沈清遥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管家也眯起眼睛,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笑出了一脸的细褶。
“明日我要再去一趟。”沈清遥懊恼道:“总感觉今天没有发挥好,好多提前准备的话我都没来得及说,不该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我应该提前写张纸条记下的。”
她压根就没有把最最吹毛求疵洁癖又养尊处优的秦垣,遇上黑暗脏污里养出来的肥硕大胆老鼠看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用兵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最痛快不过杀人诛心。
而这种孩子气的,同人拌嘴吵架,事后总觉尚未发挥完全的幼稚行为,管家却不仅不置一词照单全收,还为她出谋划策。
管家提议:“府里请了韩先生过府,二小姐若是有意,可请韩先生捉刀。”
沈清遥:“……”
韩先生是沈父知交好友,智近似妖,经韬纬略几乎无所不知,只是为人散漫不入世不惹凡尘,终日以诗酒为伴,梅妻鹤子自在逍遥。
不说沈清遥那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就是明明白白昭告天下了,也不会好意思拿这事去打扰韩先生。
沈清遥一脸严肃:“韩先生那双手是写流芳千古的诗词,绘传世之作的画的,这种凡尘俗世怎么能拿来脏他的手呢。”
“等等!”沈清遥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了,她立刻紧张地问:“爹去上朝了,韩先生来做什么?”
管家对府里的这位小主人自然是毫无隐瞒,他说:“二小姐带回的那位小公子聪慧,夫人考校他几句都对答自如,府里的先生也对他大加赞赏,夫人就直接请了韩先生来暂且教导他。”
沈清遥沉默了。
秦钰聪慧,自小就显露出远超同龄人的洞察和记忆,沈父时常陪伴耐心教导为他启蒙,陛下抱他在膝头不避朝臣地逗他玩乐,等秦垣登基,更是天下名师聚集教导他一人。
此种情形,便是耳濡目染也能习得许多,更何况秦钰本就不笨。
只是早慧必然孤独,他和其他小孩格格不入,从不亲近,自然也无法得知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是如何的。
沈清遥早上那句藏拙他该是听了进去的,只是拿捏不准尺度罢了。
她却松了一口气,一整天晃晃悠悠吊在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砸下来了,虽然结果未知,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她无所适从地捏了捏耳垂,正欲问“他们什么时候出来”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露出沈母的身影来。
沈清遥立刻背着手,弯着眼睛乖巧喊:“娘”。
沈母不辨神色地点了点头,侧开身,立刻就有三个小朋友连蹦带跳地冲出来,凑到她身边仰着头喊:“娘。”
沈清遥小声道:“乖。”
韩先生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身量高,人却清瘦,看起来仙风道骨,眉眼不动时自带拒人千里之意。
见了沈清遥却就笑了起来,冲她招手道:“许久不见清遥了,过来让我看看,又长高了没有。”
沈清遥恭敬道:“韩先生。”然后站到他面前。
沈清遥今日本未打算见客,因此周身无一丝配饰,清雅素淡,如清水出芙蓉,姿态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风范。
韩先生赞赏的点了点头,但也知道这个年纪正是喜爱首饰攀比的年纪,于是道:“近日我闲来无事,雕了一支木簪,稍后让人送来与你带上。”
韩先生的一双手除却吟诗作画,还善各种奇淫巧技,更因他自身名望加持,从他手中流出的小东西许多人打破头都抢不到。
沈清遥从小到大却不知道玩坏了多少。
但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沈清遥虚伪地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
韩先生笑了一声,也不和她客气,直接道:“不必客气,拿你院子里那盆墨兰来换就是。”
沈家都是爱花之人,自沈母起各个都是养花的好手,沈府终年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广揽天下各种花植。
沈清遥也笑道:“除了墨兰还新得了一株翡翠兰,十年份的,品相不错,韩先生一并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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