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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羽在意牛乳糕,虞靖可是在意她在意的不得了,她手忙脚乱地扶琼羽坐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琼羽约摸她又在自责,忙出言瞎扯,安慰她道:“老天爷要收那孩子回去,我与太子殿下都留不住他。但孩子肯定知道,他的干娘全力保护过他。”

碧波无声一乐,心想:太子妃真是巧舌如簧。

虞靖眼眶发热:“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碧波也是,太子妃想出宫你就由着她出吗,万一磕着碰着该如何是好?”

“说她做什么,你知道碧波拦不住我的。”琼羽对着食盒摩拳擦掌:“我今日来正是让你安心的。既然咱俩都好好的,赶紧地尝尝糕点吧。”

虞靖将食盒提到桌上,敞开盖子便闻到了醇醇奶香,琼羽迫不及待先拿了一块放到嘴里,这口感味道果不其然捕获了她的芳心:若说入口即化,它中间还夹着适当大小的芋艿块,软糯不失嚼劲,牛乳与甜糖升华了滋味,它的特别之处并非做工特殊,而是不同食材之间的完美融合。

琼羽连连点头,不吝赞赏:“好吃!”

虞靖替琼羽倒了杯热水,也笑着接过糕点尝了一口,只是她不和琼羽般赏脸:“嗯,不错。”

琼羽不忘给碧波递去一块,同时也察觉到了虞靖兴致不高:“靖姐,你有心事?”

“我屋里也没丫头使唤。”虞靖答非所问,另对碧波吩咐道:“你跟着外面守门的去,给太子妃煮些红糖水来。”

碧波咽了糕饼,乖觉屈膝道:“是。”

琼羽一对上虞靖眼神,便知道她有事情要讲。两人默契地沉默到碧波闭上屋门,琼羽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学着虞靖皱起眉头:“靖姐?”

虞靖长长喘了一口气,似乎在考虑从哪条线断开复杂的谜团,如何讲给琼羽才能让她听懂:“我领完罪后,才发觉了一些可疑之处。本想与你飞鸽传书,又担心东宫森严,连只蚊虫都进不去。”

琼羽赞同道:“自太子殿下遇刺后,东宫守卫足足翻了一番,飞鸽传书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嗯。”虞靖满脑子都是那张沈决画的图,她压低嗓音:“你有没有想过,宫女坠山是有人设计好的?”

“设计?”琼羽被虞靖的话震慑了下,兴高采烈的心境瞬间跌到冰点,她不是没有起过疑心,只是碧波去打听过,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不过一个侍女,能比堂堂将军的路子还多?

琼羽愿意听虞靖细细道来:“靖姐心中一定早有答案,你只需大胆说便是。”

虞靖颔首道:“那日我领罚后,本想去东宫再看你一眼,只是在路上听到下人闲话,说坠山的宫女尸身被崇明司的人带走了。”

琼羽后背一阵恶寒,她对崇明司知之甚少,却也会背一句:“人官勿扰,鬼神让路?”

“对,在民间提起崇明司,百姓先想到的便是这话,也不知是谁先编出来的。”虞靖继续道:“于是那一晚,我便去了崇明司。”

琼羽急道:“你为了我去崇明司?太过危险暂且不提,圣上最反感文武勾结,若让多心之人瞧了去,对靖姐你没什么好处。”

虞靖不甚在意,她饮过半杯水:“我倒希望别人看了去,让他们知道,太子妃有我保护。”

弦外有音,琼羽推测道:“靖姐的意思,有人冲着我来?”

虞靖实在是不想提到琼羽小产,她话讲的极力委婉:“崇明司仵作和我说,那个宫女的脸准确地砸在一石头上,容貌全毁。她以此隐藏身份,又正正好好跌到你面前,这不是有心吓你小产,还能是什么?”

琼羽本身没有失去孩子的伤感,但听完虞靖的分析竟有些后怕,她不知道宫女的脸砸在石头上,更没想到宫女死在她面前,是为了让她小产。

“我之前想过,会不会是宫女对某事不服,以死明志示威。”琼羽回话犹豫:“而且让人小产的法子有那么多,一碗药不比一条人命来的划算?”

虞靖先前思绪都在有人要害琼羽身上,她迟疑道:“我竟没想到这一层,你说的有理。”

“不过,我们所想到的有一点共通。”琼羽握住虞靖冰凉的手,心有余悸道:“她是故意死在我面前的。”

灯烛燃尽了最后一滴,里屋陷入昏暗,琼羽自小畏黑却没惊叫出声,她以手掌温热虞靖的手背,眼睛随着光亮而去。

月光透窗撒在屋中,像极了纸钱烧剩下的灰,飘飘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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