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办私塾的消息传开,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金陵城都沸腾了,到处都是对纪宁的唾骂讨伐之声,骂纪宁狂妄、误人子弟,是读书人的耻辱。
千夫所指都不为过。
恰逢金陵城举行一场盛大的年轻学子文会,金陵城大部分知名的年轻书生秀才举人云集在一起交流较量。
文会气氛正浓时,忽然冲进一位身穿儒服的青年书生。此人快步站在显眼处,高举双手,用力拍掌,大声叫道:“号外!号外!”
一时间,整个会场安静下来,纷纷转身朝那青年书生看去。
“文季兄,不知你有什么大消息宣布?”有人发声问道。
看见所有人都聚焦到自己身上,那书生谢文季不禁面上有些得意。他清咳一声,大声道:“谢某刚刚得到准确消息,金陵城的耻辱纪宁,要开办私塾!”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文季兄谢兄,刚才你说什么?纪宁要开办私塾?!”
“不错!纪宁要开办私塾!”谢文季大声应了一声,然后神情慷慨激昂地叫道,“诸位兄台贤弟,纪宁无学无术满城皆知,他的秀才功名是荫袭来的!他有什么资格做先生?若放任他肆意妄为,误人子弟,必将损坏我们学子的声誉!我谢文季在此倡议,我们立即出发讨伐纪宁这个败类,不许他办私塾,维护我们读书人的声誉!!!”
“对!不许纪宁办私塾!维护我们读书人的声誉!”其他书生几乎都被煽动起来,满脸激愤,不断地右手握拳往下举,群情汹涌地叫喊起来。
谢文季本人脸着泛着激昂的容光,他全身每个细胞都亢奋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号召这么多人,几乎囊括了金陵城所有知名的年轻书生秀才举人。这次能成功,足以成为他一辈子的荣耀和资本,以后未必不能成为金陵城的文坛领军人物。
“大家跟我走,砸了纪宁的私塾!维护我们的尊严!”他奋力大声叫喊道,然后举步向外走。
而就在他准备率领众书生去砸纪宁的私塾时,一道修长潇洒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伯言兄,请让一让。”谢文季皱眉地道。
秦枫秦伯言淡笑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面向群情汹涌地众书生,一双皮肤白晰的手抬起,虚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秦枫不仅是连中二元的解元,而且出身望族,在金陵城的青年一代中颇有威望,所以他一示意大家安静,所有人很快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听我一言,”秦枫朗声说道,“纪宁身无才学,却开私塾,为了赚钱不惜误人子弟,确实非常可恶!然而,区区一个纪宁,他也配我们如此劳师动众吗?”
他身为金陵城文坛青年一代的头领,岂能坐视自己的风头被他平时不放在眼里的谢文季给抢了?
再说,他现在正处于追求苏蒹葭的紧要关头,他与苏蒹葭的接触和交谈中,早就试探出苏蒹葭虽与纪宁解除婚约,但远不至于恶恨纪宁。
今日他若是参与了砸纪宁的私塾,谁能确定苏蒹葭是高兴还是不悦?毕竟,苏蒹葭到底是与纪宁有过婚约的。
如今,他前所未有地接近梦寐以求的苏蒹葭,可不想产生任何不可预估的变量。
纵然是平时,他也不屑踩一脚纪宁这坨狗屎,嫌脏了鞋,更不用说现在这种情况。
“不错!纪宁那废物被赶出纪府后,连纨绔都不算了,他哪配我们劳师动众?”立即有一位书生朗声附和地蔑声道。
那书生叫吴备字鸣德,与秦枫同年举人,排第三,也是金陵城年轻一代的主要领军人物。他抱的心思与秦枫差不多,就是不让谢文季当着他的面抢了风头。
随着吴备出声,其他几位金陵城文坛年轻一代有地位的书生也纷纷出声反对劳师动众砸纪宁的私塾。
其他书生也反应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均觉得秦枫说得在理,纪宁那废物根本不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起:“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纪宁这个废物败坏我们的名声?”
秦枫沿声看去,看见胆敢出声反对他的居然是纪敬。不过,他立即想到纪敬与纪宁不和,彼此怀恨在心,倒不太在意了。
“哈哈,做壁上观又如何?”秦枫朗声笑道,“纪宁无学无术,满城皆知,他开办私塾根本没有人去就读。没有学生,快则十余日,慢则两三个月,早晚倒闭。我们且观其败即可。”
“不错、不错。”其他书生纷纷附和。
秦枫威望太盛,纪敬只好不作声。不过,他心里却暗暗谋划着自己带人砸馆。
后来,纪宁得知今日之事,有些哭笑不得,三味书院居然因为他太逊了金陵城众书生不屑出手而逃过了被打砸的命运。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纪宁在三味书院内指挥着几名工匠抓紧时间制做一些竹木器具以迎接三天后正式上课。
做为穿越者,纪宁当然不会拘泥于时下的教学方式,所以需要让工匠制做一些类别于这个时空的器具。
忽然,半敞开的院门传来敲门声,纪宁转身看去,看见院门口前俏生生地站着一位衣着朴素的俏丽少女。
“宓姑娘?”纪宁见那少女有点脸熟,不确定地叫道。
那俏丽少女遥对纪宁行了一个万福,微笑叫道:“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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