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裴云瑾送她回住处。
林萱坐在卧房内,愁得叹气。
她打开盒子,将冰凉的镯子拿出来,闻到那熟悉的伽蓝香,她摸着玉镯,却清晰的记得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他擅箭术,掌心有厚茧。
裴云瑾一定是在她身上种了蛊,否则她为什么会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牢记不忘?
镯子通体碧玉,中间却有一丝血红,不算值钱尖货。
幸好不是!
她问过裴云瑾:“这镯子、很重要吗?”
他说:“镯子并不值钱,是拿给你玩的,你若不喜欢,随便扔哪儿都行。”
可他说这句话时,漆眸里分明含着某种希冀,迫得林萱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勉为其难的接下。
她现在很后悔,哪怕当时哭一场,哪怕拼着得罪他,也不能接下这烫手山芋。
她十分没底气的问惠兰:“他为什么送我镯子?”
惠兰却高兴得眼角眉梢上扬:“会不会是他的传家宝?由祖母传给母亲、母亲再传给儿媳的那种。”
惠兰旁观则清,裴云瑾对林萱是什么态度,她全看在眼里,并乐见其成。
可惜林萱不这么想。
“不可能!”林萱摇头否认:“这镯子并不值钱,如何能成为他家的传家宝。”
惠兰想了想,也是。“若是传家宝,他会直接说,这个镯子很重要,希望你好好保管。”
林萱想到裴云瑾那充满某种希冀的眼神,再看看镯子,越看越头疼。
她想起来前世城破之时,裴云瑾抱起衣衫被撕碎的她,温柔说:“别怕!”
她痛苦的捂着头。
又想起来前世裴云瑾对她的有求必应。
她两辈子都脾气不好,生病总是要乱发脾气。裴云瑾什么都哄着她、什么都依着她。
她现在不止头疼,胸口也胀得疼,一想到裴云瑾眼睛里的笑——更疼。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已经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两辈子的经历加起来,有接近三十岁的经历。
十岁那年,当她从笼子里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又重活一世时,就已经跟过去的自己做了诀别。
她想要自由,今生不想再当笼中雀。
裴云瑾哪怕喜欢她又怎么样?
他以后会成为太子,会成为一国储君,家国天下全压在他身上。
狗皇帝有句话说得没错,像裴云瑾这样的人,他心里装着民生大计。对她,对女人,只是好奇心和征服欲在作祟。
若这镯子真是他的传家玉,她收下了,是不是就对他做出什么承诺。可如果她拒绝,就等同于两人之间再一次撕破脸。
经过一番慎重思考,林萱将盒子盖起,给惠兰:“从现在开始,镯子归你。”
慧兰不肯要:“这是裴世子送给你的!”
林萱眼神一凛:“你必须拿着,最好现在就戴手上,还要戴给他看。”
林萱做什么事都会想得很清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惠兰虽不知她有什么打算,却是叹了口气,顺从地将镯子戴在自己手上。
林萱后悔刚才说话太凶,换了张笑脸,将侍女刚送来的鲜花饼捧到惠兰面前:“这饼好吃极了,你快尝尝。”
惠兰注意力被她转移,没再想刚才的事。
她尝了一口鲜花饼,点点头:“果然好吃。”
“裴云瑾把厨子送给我了,许我三天后把厨子带回宫,以后咱们天天都能吃到。”
“怎么是三天后才回宫?不是明天吗?”惠兰惊讶。
林萱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突然改口让我三天后再回宫。”
惠兰道:“你问过为什么吗?”
林萱笑:“我的傻姐姐。他若不愿意,哪怕我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呀!他若愿意,哪怕我不问,他也会主动说。”
裴云谨倒并非不愿意说,只是他自己也没把握的事情,不想给她一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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