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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兰还未从惊吓中回神,只见裴云谨走过来,向她伸手。

她把镯子取下,交给裴云瑾,却听见他道:“她如果不喜欢,大可以还我,何苦要将它转赠与你,还刻意让你带着镯子来见我。”

惠兰替林萱辩解:“贵主还小,不懂得欣赏金银玉器,她见这镯子不像是贵重物件,才将它赐我。她、她喜欢吃甜食,世子爷送的那个厨子,她一直心心念念着说要把那厨子带回宫去——”

“老幺你听见了吗?”柳云鹰看看惠兰,冷笑:“她的主子嫌咱们家镯子不值钱,配不上她的高贵身份,才随手赏给了下人。母亲要是知道自己的遗物竟被人如此践踏,哪怕在九泉之下也能气得活过来揍你。”

“大哥。”裴云瑾道:“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待我去问问她。”

柳云鹰哼哧一声,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她如此践踏你的心意,你还要替她说话。依你如今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苦自降身份给她做低伏小。”

柳云鹰也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弟居然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这个傻子,被骗也不知道生气!

真是个被卖了还要给别人数钱的傻子!

柳云鹰打开带来的药箱,从排列整齐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个白玉瓷瓶出来,扔到裴云谨面前。

“让她每日服一颗,连服三日,最多半月,她的葵水自会恢复如初。”

等候在一旁的蕙兰听得满头雾水,她对林萱的事非常在意,瞪大好奇的眼睛:“这药丸子真有这么管用?我家姑娘今年十四,从未来过葵水。”

“失敬失敬!”柳云鹰背起药箱,笑道:“看来你家姑娘还是位行家里手。”

他抿着嘴,语调微微上扬:“十四岁还未来葵水?也就是说她从十一二岁就开始服避子虫了?”

柳云鹰微微俯身,一根手指勾起惠兰的下巴,语带轻佻:“你主子竟是人间绝色,才十二岁就担心自己被人惦记——”柳云鹰顿住,眼神一黯,看向裴云瑾:“你刚才说林冲渺骗了她——她是林冲渺身边的人”

柳云鹰松开惠兰的下巴,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厌恶,“我知道你主子是谁了。”

他对裴云谨说:“老幺,哪怕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你也不能喜欢她。不过,她若是真有那么好看,你可以先将她收用几次解解馋,等你腻味了再杀。“

说完,他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才刚起床便匆匆赶来见柳云鹰的岑先生,急急忙忙追在他身后:“大公子,怎么才来就走了?消消气——这怎么刚来就要走呢?”他紧跟在柳云鹰的身后,追了出去。

房间里立刻恢复安静,不晓得哪里来的飞虫,“嗡嗡嗡嗡”围在裴云谨身旁打转,他枯坐着,看向慧兰手上的玉镯,口中只觉得苦涩。

他脑子里噼里啪啦地,燃起了高高火焰,连同他的眼睛都被灼伤。

他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将这巨焰熄灭。

宁先生过来禀报,河南道疫情爆发期间趁机涨价的粮行老板已经被抓捕,他问裴云瑾此人该如何处置。

若在平时,裴云瑾为博得贤名,只会夺他家产,饶其一命。

可今日裴云瑾却冷冷道:“先游街,再斩首。”

他说完这句,倒把宁先生惊了一下。裴云瑾从小老成持重,稳稳的端着世子风范,很少会像现在这般失控。今日不知为何,竟然被气成这样。

有了宁先生这件事打岔,裴云瑾认为自己已将情绪收拾干净,于是起身朝林萱住处行去。

林萱作息随邧帝,多年养成的习惯,天不亮要起床做早课。她现在住裴云瑾的别院,不用早课,一大早醒来只觉得无聊,便拿了几本书到院子里的躺椅上去看。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的玉足上。这院落里的花园虽小,却设计精巧。高大的榕树为她遮挡大半阳光,假山畔的泉水丁咚,合着树梢的鸟鸣、廊角的风铃音,共奏欢快的乐曲。

她抱着一壶滇州特产野梨酿开怀畅饮,昨夜的话本子还没看完,她今早接着看。

裴云瑾的书房里只有棋谱、舆图、兵书和讲大理的国策之论,太过无聊!

这话本子是惠兰好不容易才从附近的镇上买来的。

这本书大约是女子所写,并非寻常的《道士与狐妖》、《狐妖与书生》、《艳鬼和捕快》之类的风流韵事。

虽是风月,却写尽另一种无奈。

书中女子小英乃家中老幺,家里贫困揭不开锅,常年饿了这顿没下顿,一家人只好商议将小英嫁出去,换取嫁妆来糊口。

有两人同时向小英求亲,一人为同村英俊少年,是她的青梅,两人情投意合,但他家里的家境跟小英家里也不相上下。另一人为邻村富户,年长小英二十,前头夫人已去世,留下两个孩童需妇人照看。

小英家里虽穷,却十分通情达理,任她自己在此二人中挑选。一个是容貌俊秀的青梅竹马,一个是能当她父亲的金主爷,小英陷入苦恼。

林萱正看到小英纠结万分,无法抉择时,裴云瑾来了。

裴云瑾已经平静,然而当他见到林萱时才明白现在的平静不过是虚相,他根本无法平静。

林萱放下手里的书,问:“三日之期已到,我可以回宫了吗?”

天渐渐热起来,阳光刺眼,使得裴云瑾眼中即将熄灭的火苗重回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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