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舟看她气急败坏,若不是伸手拉了一把,只怕是得冲上去和人干一架。
他安慰她:“好了,别生气了。”
阿虞气的脸都红了,仿佛遇到什么生死大事:“怎么不气,哥哥你险些被染指了。”
容舟一噎,敲她脑袋,板着脸训斥:“胡说什么。”
阿虞哼哼唧唧,抱着他的手臂:“我就见不得别人觊觎你。”
公主殿下也就罢了,这些不知身份的女人竟然也敢打哥哥的主意,若不小心提防着,他岂不是已经被骗了去了?
他失笑,任由她纠缠着自己:“我又不是女子,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这街上人多,安生些,别叫人牙子拐走了。”
容舟今日心情不错,常一笑就叫阿虞神魂颠倒找不着北了。
呜呜,有个好看的哥哥真好!
容舟一开口,阿虞就消了气,只是这么一动,肚子就受不住了,翻江倒海地要吐出来,她捂着嘴,看着素来爱洁净的哥哥,硬是把那滋味咽了下去。
一回家,顾不得身后的容舟,便火急火燎往自己屋子去了。
迎接阿虞的便是一整晚的上吐下泻,欢欢喜喜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折腾一晚上没合眼,愣是没有惊动容舟。
翌日容舟看她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心疼坏了。
“这就是你逞能的下场。”
一晚上她杂七杂八的东西吃了不少,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有着饕餮的肚子,怎么什么都塞得下。
阿虞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反驳:“我正长身体呢……”
容舟好气又好笑。
阿虞最后拒绝了容舟要请大夫的想法,这么丢脸的事要是传出去,她可不敢见人了。
好在她足够身强体壮,躺了一天就恢复了精神,生龙活虎的模样让容舟不得不感叹,年轻就是好!
容舟说有一件案子需要三司会审,天不见亮就去了大理寺,阿虞这才有机会跟碧莲打听安阳长公主的事。
碧莲一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被阿虞逼得不耐烦了才开口。
“要说长公主殿下,其实和咱们大人没多少关系,都是殿下一厢情愿来着……”
阿虞好奇的哦了一声,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殿下曾经是嫁过人的,驸马是当时红极一时的状元郎。”
阿虞愣了愣:“是跟我哥哥同年科考的状元?”
碧莲点头说是:“驸马还长公主殿下好几岁,家中已有妻室,不过正巧那时候妻子病故,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一眼便被公主瞧上了。”
那时候公主还只有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女子,见了喜欢的人便铁了心想要嫁给他。
但状元郎有好气性,非要为亡妻守孝一年,如此公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赞赏他对妻子的深情。
同年,皇帝赐了婚,一年孝期一到便和公主完婚,头两年也算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阿虞没见过那位驸马,但容舟这位探花郎素有美名,当年金榜题名可是风光无限,眼看殿下分明是喜欢哥哥的,当年为什么是看中已经娶妻的新科状元呢?
碧莲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说:“琼林宴时,大人不在。”
历年科举后皇帝会亲设大宴款待及第的进士,可惜探花郎缺席,否则以容舟的美色才情,怕是会抢了状元的风头,那时公主看上的,可能就是探花郎了。
阿虞有理由怀疑哥哥当时是故意避嫌。
碧莲叹息:“驸马有好运,却没好命,跟公主大婚三年就病了,太医说是痨病,无论如何治不好的,不过半个月就去了。”
公主年纪轻轻守寡,伤心欲绝,然而事情还没完,驸马死了不久,有个女人上门来说是他的发妻。
公主这才知道原来驸马知道公主心悦自己,便抛弃了远在家中的糟糠之妻,谎称妻子亡故,意图攀龙附凤。
真相大白,公主痴心错付,愤怒难当,对驸马的思念和深情戛然而止,原以为他是个有责任担当的男人,不曾想一切都是他的意图平步青云的计谋。
她的喜欢,她的付出,仿佛一个笑柄。
公主大约受了刺激,后来就转了性,开始往府里养面首,她兴趣不长,三五几个月就把人遣散了,再另寻新欢。
容舟可能是她游遍花丛唯一的例外。
自打第一面,她便觉得这是天仙似的人物,多年相处,公主殿下更是铆足了劲要拿下他,纠缠不休了好几年,一般男人面对如此风情万种,又出身高贵的女人可能已经缴械投降,他却一如既往的不为所动。
公主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人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她差点就在他面前脱衣裳了,他也不正眼看一看。
好在公主是个有原则的人,虽然喜欢容舟,却也没强行逼迫他,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要是一道赐婚圣旨下来,容舟清白难保了。
要说公主深情,的确几年来对容舟痴心不改,但她有自己的威仪,多方努力得不到他点头,那点劲头就散了,久而久之,想要看他气急败坏吃瘪已然成了一种习惯,动不动要调戏几句是常有的。
公主爱好风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皇帝对这个妹妹颇为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她没闹到明面上来,便就任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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