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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马上晚自习,现在正是返校高峰入口人很多,可很神奇,原本熙攘的人流到他们这硬是自动分流,人们委委屈屈地挤的更紧,刚还大声说笑的小淘气们也自觉降低音量,气氛活像老师说要点名答题时的教室。

景随觉得头皮发麻。

他的酷哥名号除去自己努力,能在这片学区屹立不倒还真要谢谢这三个室友。

三个和他不一样,是发自内心酷毙了的室友。

六中、男寝、509。

他们在这片学区声名远播,好评价与坏印象都达到了极致。在没人安分守己的基础上,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富贵公子,一个是校队队长,一个是混混头子,而学霸看似与另几个格格不入却实则身兼“全校最不想惹NO.1”的称号,三年不倒。

景随想说,不倒翁是他们,我就是被拱在中间的良民。

“你们怎么从破烂巷子出来?”景随用自己的酷哥人格熟络发问。

六中旁边的小破巷子幽深黑暗,具有独特的暗黑气质,好学生一般不去那儿。

景随一提醒,耿凯泽想起这茬了:“陈旻刚来了,我们以为他蹲你,就说把他哄走。”

“陈旻?”

耿泽凯解释:“就是实验中学那扛把子,从今年开学就挨个学校‘慰问’,点谁谁服他,我们估摸着,就摇号也该摇到咱六中了,果然,今天可不就来了!”

景随了然,无趣地扯扯嘴角,做足了身经百战老大哥的风范:“走了么?看来还挺好哄……谢谢兄弟们。下次再见,就告诉他我已经服了,五体投地那种。”

一行人发出哄笑。

他们这会儿刚走进宿舍楼,耿凯泽突然来劲:“嘿陈哥特有格局你知道么,我跟他说,我明明才是老大你找景随干什么?你知道他说啥么?”

耿凯泽不用别人回答接着道:“他说,你顶多一傀儡皇帝,景随是摄政王,当我不知道吗?你值得我出手?”

景随又笑了:“这怎么说?”

何宙和柴闵开始乐,耿凯泽一摊手,明显在学陈旻,神色全然一股愣劲儿,嘴里激动且笃定道:“景随聪明,人是年级第一!”

四人闹着走进宿舍,景随边整理书桌边把耿凯泽赶回自己床位:“关键是你看起来不太聪明……我打个电话。”

他掏出手机走出阳台,此时暮色四合,只剩一半的夕阳将云彩映出霞光,正好有一束打在景随身上,让他整个人与凄凉的黄昏格格不入,像个新生上帝。

可上帝没心情布道,心思全放在即将打出的电话上,还有些紧张。

景随平时很少用电话的形式联系父母,双方原本也不太交流,最多发发消息,但今天的事很要紧,不能再拖了。

刚他发现自己桌子上放着两张单子,一张下学期学费缴费单和一张暑假奥物班通知单,前一项是必须要交的,后一项是他原本要参加的——只是现在不确定了,前一项也有点不确定。

很普通。

他没有钱。

景随已经比旁人更早出去挣钱,但本质其实还是散财童子。他小,需要学习需要成长需要对未来投资,更别说家里还有套房子的按揭,全都仰仗他在娱乐圈打杂挣来的那点工资。

现在好了,公司雪藏没得跑,全家马上去要喝西北风。

但景随想着虽然平时父母也靠他养活,但存款总有点,他想先借来周转。

母亲的号码拨通,那边嘟嘟两声,竟然转到关机提醒。

他再打,还是一样。打给父亲,也关机。

景随觉得奇怪,但还是收拾东西跟着室友去上晚自习,期间借了不同人的手机打,结果都一样,就是说他父母真关机了,至少关了两小时。

下课铃打响,室友招呼他一起走,景随正起身却感觉包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于是摆摆手让他们先走,然后独自走到无人的花坛边,掏出手机接起——

“喂……”

“景哥!景先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面张嘴就是哇啦哇啦一通乱叫。

景随拿远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撞了鬼。

电话是几个小时前才公然开除他的导演打来的。

他调小音量才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发自内心道:“什么玩意儿?”

导演的语气听起来离崩溃不远了,都带上了哭腔:“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开除你,不您!您!请您一定要回来演我的戏啊!!”

疯了吧?

有病病?

不管怎样景随懒得陪他玩,酷帅如往昔。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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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前,朋友圈:

尧逸呈:我残了,我装的。[配图轮椅]

评论——

尧嘉希:……哥,不想跳芭蕾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张文晰:我不信,除非上大锤。

容盛:希望人有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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