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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在青石板路上飞驰,陆离扬着鞭子,神采飞扬,快点,再快点,他要早早回宫向公主说明傅大人的现状。

等等,行刺这事不会是他爹做的吧?

陆离头皮发麻,父亲真的已经到了不择手段、残害同僚的地步了吗?

自陆离的衣袂消失在长乐宫后,景暄眸光有一瞬间暗淡,他牵了牵嘴角,苦涩的笑容一闪而过。

萧沅看得心中一痛,连空无一物的口中也莫名泛起苦涩,指甲死死抵住柔嫩的掌心,尖锐的疼痛使她头脑清醒。

是了,她在心中警告自己,萧沅,你不能心软!

她动了动鼻翼,眨了眨眼睛,然后用平稳的语调问道:“太傅认为这次是谁动的手?”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陆康那个老狐狸!”

他们三人此时围着几案而坐,小皇帝狠狠捏着拳头,眸光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一旦掌握了证据,必将陆康挫骨扬灰。

萧沅无奈叹了口气,心里的伤感被冲的七零八散,她一时不知道该斥责萧璟过于想当然,还是该感谢他拯救了她与景暄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这次还真不一定是陆康,太傅认为呢?”萧沅手持团扇,为萧璟驱逐热意。

小孩子正是火气旺的时候,在小花园内训练了一会儿,便热得汗涔涔的。

而景暄经过这些事日的调控,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心绪,听闻萧沅问他,他还能表现出与过往无异的样子:“臣亦是如此认为,官盐一事已经收尾,丞相心中就算有再多不甘,刺杀老师也是无力回天。且据所打探到的消息来看,丞相一党显有经营铁具,他如此费心费力刺杀老师的目的是什么?”

小皇帝闻言闷闷道:“谁知道那个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他说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心思呢,又怕傅大人碍了他们的路,所以先下手为强!”

“而且,你们想想,除了陆康,在大昭,谁同傅大人有过节?”

萧璟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梗着脖颈振振有词。

萧沅皱眉,脑中纷杂,又觉得萧璟说得似乎有那么一些在理。

“会不会官盐那里陆康还打着什么主意?”萧沅看着景暄不确定道。

“盐由官卖已成定局,丞相能做的挣扎仅有贩卖私盐,这的确触犯了大昭律例,可他犯的抄家灭族罪还差这一件吗?”

好了,事情又陷入僵局了。

萧璟瘪着嘴,太傅跟阿姊怎么就不信是陆康搞的鬼呢?

他有些烦躁地扯着腰上悬挂的玉佩,又不由庆幸陆离不在。

萧沅撑着头,怎么也想不出头绪。

按理说债多不压身,陆康要杀傅大人应该早就动身了呀,为什么要选已成定局的时间?

三人想不出头绪,而思维更加直接的陆离也想不出。

他见到了父亲的政敌傅大人,傅则身体状况良好,他去的时候人虽躺在床上,却无大碍,甚至还很友好地同他说了说话。

陆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宽慰了几句年迈的肱骨大臣,便离开了傅家。

骑马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倏地调转方向,往陆家行去。

只是他故意选了一处绕道,若是按方才的方向,他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回家,可眼前这条路却需要花两刻钟。

他没了来时的急切,看着西斜的太阳,慢悠悠地骑着马,不经意路过了刘府,与正出门的刘言刚好撞上。

刘言脚步一顿,看着不远处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来了?

来不及想太多,他加快脚步,走近后道:“陆公子要来怎么不早说?我也好命人准备准备,好好招待你。”

刘言开始思考陆离来他府上是不是为了自己闺女,又在思衬要不要将闺女叫出来。

陆离翻身下马,只道:“我今日并非是来您府上的,只是傅大人遇刺,长公主命我去看望他。我刚从傅府出来,便走了这条路。”

“什么?傅则遇刺了?人怎么样了?”刘言惊得瞪大了眼,连下巴的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

“傅大人尚且安好。”

“哦哦。”刘言呼出一口气后,只觉得无话可说,他想了想道。“那公子可要进去坐坐?”

他突然又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条路他怎么觉得不是最近的那条?

也许是陆离刚回上京不久,不熟悉路?

“多谢刘大人招待,我还有事,今日便不去府上叨扰了。”陆离仔细观察着刘言的神色,又道。“傅大人行刺一事您不知道吗?”

刘言心猛地一提,陆离这是怀疑他?

“陆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清楚傅大人遇刺的事,今日如果不是你提及,我可能都不知道。待会儿我还要命人送些补品去他府上。”

刘言急着解释,面容不似作假,陆离一时有些看不明白。

刘言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这事与他父亲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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