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亭的视线一路下滑,发现严殊睡袍的领口不知怎么竟然开了,露出小片突起的锁骨,以及滚着一点水珠的胸膛……有一绺长发还湿润着,狡猾地钻入领口之间,不待人细瞧,便隐没在鼓起的阴影深处了。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就佯装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心脏却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不是我想看,只是他的……实在是太大了。
不是,怎么会这么大呢?因为鸡胸肉,还是蛋白,粉?
总不会是因为木瓜吧……
她在那胡思乱想,倒是完全不困了。严殊从地上站起来,身形一下子拔高,落下的阴影几乎能把溪亭整个罩住。
他把领口的纽扣系好,动作不紧不慢。然后居高临下道:“要睡觉就回房间睡。”
溪亭假装没听见,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哥哥,头发不吹就睡觉要感冒的,我帮你吹吧。”严殊的头发用毛巾擦过,但显然并没有吹,发梢还沾着水珠。
严殊:“不用。”他本来就没打算这个时间睡觉。
溪亭:“那就说定了啊,我去拿吹风机。”说罢一溜烟跑走了。
严殊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把吹风机拿来,再让严殊坐下,溪亭殷勤地开始工作了。
吹风机质量很好,声音也小,照理能带给人非常舒适的享受。但溪亭哪里是个会伺候人的性子,手上功夫也实在笨拙,吹风机离头发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只让人感觉忽冷忽热。尤其是热的时候,恨不得贴着头皮吹,不把人烫出毛病来不算完。
严殊端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审视起自己近日来的言行:究竟是哪一样得罪她至此。
他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提意见:“……拿远点吹。”
吹风机声音不大,严殊音量正常。但溪亭也许是太专注做一件事,又太想做好了,所以一时竟没有听见。感觉到严殊有说话的意愿,她干脆把吹风机关掉,迫不及待地凑过来,问他:“怎么了啊——?”
她张得圆圆的嘴巴,呼吸时的热气,以及从身后扑过来的动作……
让严殊恍惚间觉得,她背后有一条尾巴在摇。
要知道,一只一心一意对待主人的小型犬总是没有错的,倘若有错,也是被咬坏的鞋子、垫子、沙发的错,都怪它们长得太不顺眼了。
严殊淡淡地移开了目光,道:“没事。”
吹风机又开始莽莽撞撞地工作起来。等到溪亭终于帮严殊把头发吹好,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
严殊的头发像一匹,嗯,干燥的缎子一样垂落在肩膀上,老实说,溪亭只有在动画片里看到过这么有光泽的头发。但是当她凑近了仔细一看,居然发现严殊左耳的两缕小头发,的末端,被烧焦了……甚至,还有点卷。
溪亭:“……”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两撮小卷,不敢说,也不敢去碰。
但是不得不说,看着玉雕一般的大美人严殊,左耳顶着两个烧焦的小卷,场面还挺喜感的。溪亭想笑,但是忍住了,感谢她天生的演技!
严殊仿佛浑然不觉,委婉示意她该回房间了。
溪亭磨磨蹭蹭,赖着不走,硬要和他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严殊非常不礼貌,一边嘴上应付,一边捞起床头的俄文书籍,还打开了阅读灯。
看他丝毫没有聊天的意思,溪亭磨了半天,总算是失去了耐心。遂凶巴巴道:“……你早就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
严殊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半晌,书又翻过去一页。
溪亭一下子泄了气,揪着他的睡袍带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搓了好一会儿,严殊才听到小小的声音,比罐头小人能发出的声音还要小:“……我错了。”
严殊把睡袍的带子重新拉回来,系好。然后问她:“错在哪里?”
溪亭低头反思了一番自己的罪过,包括早晨假报行程,以及背着他偷偷去跑龙套云云。最后忍不住帮自己小小辩解一下,强调自己是去寻找严殊说的那个“梦想”。
严殊没有对她的梦想论发表意见。他似乎若有所思,隔了一会儿才沉凝道:“你最不应该的,是撒谎骗我。”
声音不大,话里裹挟着冰雪的味道。
溪亭摸着鼻子,嗫嚅:“我怕你生气。”
严殊摇了摇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做文章,而是言简意赅道:“如果你想进娱乐圈,可以。”
没等溪亭高兴,他又补充:“我不会主动为你提供任何资源,凭你自己本事,看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走不动了怎么办?”溪亭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娱乐圈,一听严殊的话,一下子胆怯起来,咬住嘴巴。
“走不动了,就喊一声。”严殊抬起眼睛,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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