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莫斯科的时候，路过的空姐贴心地替她取下了行李架上的背包和电脑包，秋随下意识用余光看了眼沈烬。
那张十元钱也不知道被沈烬放在哪里了。
温婕拍了拍她的肩膀：“秋随姐，快看周经理发的邮件。”
秋随愣了一下，迅速打开手机，无数信息和邮件一窝蜂涌了进来，震动声响个不停。
秋随扫了眼未读邮件，率先打开了被周凌薇标注重要的邮件。
内容很短，但足够精简，一目了然。
邮件中写道，按照莫斯科的时差，这次并购会议结束后不久，就是新年零点。
客户公司幕后的资方老板可能会留在莫斯科跨年，如果客户提出了需求，请译员全力配合，做好随行翻译的工作，额外的薪资将会按照同声传译的时薪计算。
秋随默了默。
客户的资方，那不就是沈烬吗？！
和同声传译相比，随行翻译的要求和难度都要低很多，甚至不需要着正装。
更多的工作是陪同旅游，其次才是兼职翻译，的确不需要太多准备。
但是，温婕作为实习生，这次也只是跟着秋随来见个世面，随行翻译再简单，秋随也不敢贸然交给她。
这样一来，这个责任，果然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
联想到沈烬的那通电话，客户已经明确了随行翻译就是自己，秋随越发明白，做沈烬随行翻译的任务，是无法推脱的。
行吧。
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坦然接受。
她酝酿了一会儿，才看向沈烬：“沈先生，不知道今天晚上，你...”
“沈先生？”沈烬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姓沈？看面相还能看出这个来？”
秋随抿了下唇，看在他是甲方的面子上，好脾气地回答：“我是您的随行翻译，您刚才已经认出来了，不是吗。我这边也是刚刚看到邮件，才得知了我的客户姓名。”
沈烬直白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后，突然笑了：“想起来了，秋随。”
这句话，可以被解读成两种含义——
想起来了，是我的随行翻译，秋随。
或者，想起来了，我的初恋，秋随。
秋随心口不自觉重重一跳，稍稍抬眼看着沈烬。
沈烬唇角微弯：“秋翻译，今晚要辛苦你了。”
......
不怪秋随多想，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怪怪得。
她暗暗吐了口气，赶走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沈烬侧过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不满意，你就再付我十元钱吧。”
秋随：？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客户，我现在一定会让你把那十元钱还回来。
她在心中默默腹诽，等温婕请空姐取下行李，看了眼沈烬离开的背影。
男人挺拔高瘦，仅仅一个背影，也透露出一种年轻矜贵的气质，和令人难以靠近的天然冷感。
他穿了件黑色大衣，或许是身材足够好，肩宽腰窄，远远望着并不显得厚重，反而赏心悦目到令人挪不开视线。
温婕提着电脑，顺着秋随的视线看过去。
“秋随姐，这是我们这次会议的客户吗？”
秋随微微颔首，带着温婕下机：“是客户背后的投资方，沈烬，你应该听过的。”
温婕惊呼一声：“是他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我见过的！”
这回轮到秋随大吃一惊，她诧异地回头看了眼温婕。
沈烬声名鹊起后，荣誉和采访纷至沓来，偏偏沈烬行事低调，家世显赫，背景深厚，甚少接受采访报道，至今也没有清晰的照片流出，也没有任何媒体敢对此发表微词。
有人听过沈烬倒不足为奇，但是温婕见过，的确令人震惊不已。
秋随问：“你见过沈烬？”
“见过啊，”温婕点头，见秋随一脸不可置信，又想起沈烬低调的作风，解释道，“沈烬虽然不是俄语系的，但也是我大学的同校师兄，他曾经作为知名校友受邀出席了百年校庆，我就是在校庆上见到沈师兄的。”
秋随了然地挑了下眉：“你是沈烬的师妹，B大的？”
“对，”温婕反应过来，“秋随姐你怎么知道沈烬是B大的，你们认识吗？刚刚我就觉得，你们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
几年前的跨年夜，那天晚上，少年将购物袋交给她之后，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直到秋随作势要关门，一双修长冷白的手才迅速拦住。
沈烬的喉结上下滚动，沙哑到缱绻地声音自喉间溢出：“秋随，我在B大等你。”
B大，沈烬所在的学校，沈烬和她的约定。
“秋随姐？”温婕拍了拍她手。
秋随回过神来，笃定否认：“不认识，之前查客户曾经的发言内容，不小心点到了他的百科链接。”
“哦，”温婕没有细想，又好奇问，“秋随姐你应该不是B大的吧，否则你肯定也是我们学校的知名校友。”
“不是，我是H大的。”
“H大？那不是在江城吗，”温婕偏头想了一会，“可我听说秋随姐你是申城本地人啊，居然没留在申城读B大？”
“对啊，”秋随轻笑了声，“在申城呆腻了，换座城市生活。”
“哈哈哈，但是秋随姐你最后还是回了申城工作。”
*
次日，早上七点，莫斯科大雪纷飞，往外看去灰蒙蒙一片，阴沉地令人提不起劲。
秋随在白色衬衫外贴满了暖宝宝后，才套上了深灰色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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