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福源可以不管百姓死活,只要是进了赌坊玩牌,就一定要榨干他们的赌资是一种枯泽而鱼。
那么申福源上面的人,无视申福源生意是否好坏,一律如数缴纳保护费,又何尝不是一种枯泽而渔?
既然别人也这般无情剥削,那么申福源有这般想法,那又有什么好值得疑惑?
至于说申福源的上级会体贴他,在章祀看来,纯粹就是个笑话。
能够庇护一个开赌坊的人,会是什么体贴他人的人?
这不是十二监掌印开会——无稽之谈嘛。
别说体贴,就算是对方有这个心,都算是章祀拿着厚黑学看人了。
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章爵,因此点点头附和:“庇护你的人,便如同你不会去理解哪些,被诈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一回事。
恕我之言,一旦你没了价值,那么所谓的庇护,恐怕也是要到头了。届时休说我父能够治你于死地,便是公门小吏来了,也是你的死期将至。”
其实说白了,此刻的申福源如同中资一般,其实本无这个阶级,但却因为一些人为了忽悠别人,然后设置出一个阶级假象。
本质上,申福源是不曾有决定自己自由、产业的支配能力,他做的再多也不过是个生蛋的老母鸡,只能为他人提供资产扩大。
可等到他不能的时候,结果显而易见,只会被人弃之敝履。
彼时便会要多惨就有多惨。
就好像后世公司中层管理,平时可以耀武扬威,假领导权威,盘剥底层同事,会受到领导门的支持,自诩上层人士。
可等到他无法创造价值的时候,便会被人扫地出门,乃至颜面扫地,比一个普通员工离职,还要更加丢脸。
待他回头一看,自己曾经没日没夜奋斗的无数年,居然到头只是一场空。
只是替上面人换了几台车,或是换了几个床伴,或是渡了几次假而已,至于自己除了一身病,什么也不剩。
章祀今日说出这番话,无非就是看到申福源有了反抗剥削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能带来什么影响,但是这就足够了。
起码代表着对方并不是执迷不悟,至于能否影响别人,这根本不重要,事情需要的是慢慢发展,而不是一蹴而成。
“也不怕小衙内笑话我,恁算是说到小人心坎了。我便是怕有朝一日,会遇到什么难走的槛,所以今日才这般,态度恭敬。”
章祀抬头一笑,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这回你倒是实诚了。
可惜,我章家虽是书香门第,是随州大户,但山高水长,鞭长莫及。而且,我爹不过小小知县,哪里能够庇护得了你?”
虽然章祀说的阴阳怪气,但他的话确实是如此。
如果在随州,章爵想要保住申福源未必做不到,但在上犹县,想要顶着压力,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本身申福源就是声名狼藉,而且现在罩着申福源的人,背景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倘若章爵要庇护申福源,其一要面对的事士林谴责,其二要面对科道弹劾,其三要面对申福源的旧主。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章爵真的要保住申福源,这些压力未必就顶不住。
但是四个字“无利可图”!
保住申福源不但无利可图,反而还会使自己深陷泥泞,这如何叫章祀肯?
他又不是什么带善人!
“小人这一辈子福也享了,罪也受了,倒也无所谓,只是想章家能够庇护一下小人子嗣而已。至于衙内说什么知县庇护不了申家,是不是有些太小看申某人了?”
章祀的阴阳怪气,申福源不以为意,反而抬眉笑道,仿佛他是智珠在握一般。
“哦?”章祀看到对方如此成竹在胸,也感到有些感兴趣,于是就问:“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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