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年长,使得普通民众信服,如以此来则官员施政时,极有可能遇到掣肘。
另外还有自身原因,总之一言蔽之,凡国朝士子,无不鄙夷亲民官,若可远离,此生不任。
可正是因为这些亲民官难做,在章祀看来,更应该打气,吃饱饭之后,再将心思用在上面,而不是坐着瞎等。
基于种种压力,又想要有座位的章爵,在听了章祀昨夜的话后,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还不够。
为什么还能有这种奇闻出现。
不过就如儿子说的一样,吃饭要紧。
“你说的也对,无论事物如何蜩螳,终归还是需要过日子,走,且先去吃了饭,慢慢等待公差回来,再行审问那厮。”
儿子一番话却是点拨了章爵,细思一下自己除了在这里痴等,什么事情的做不了,那又何必如此?
章爵起身踏步前去,章祀尾随其后,绕过书房转入厅内,一张桐木四方八仙桌放在最中间,上面仅三菜一汤,油炒菘菜、糊辣醋腰子、红烧鳜鱼、蒜醋白血汤。
三副碗筷,各置一方,四条长凳,有序摆放,章爵率先落座,章祀改道往厨房而去。
章祀踏进厨房,只见一年纪二十许,皮肤白皙略显病色,容貌端庄秀气,穿着一身裋褐,围着一条围裙的妇人,端着三碗饭正往厨房外走。
“娘,这事我来便是,你身体本就不是很好,如何能够这般此操劳?假使累坏了,怎叫一个了得?”
来者便是章祀的娘——章邢氏。
章邢氏款步走出笑道:“狗儿长大了,知道孝顺娘了!
不过这算得个什么,当年怀你的时候,你爹刚来上犹,每天忙上忙下,根本不曾有时间落屋。
那时候,这些个琐碎事情,还不是为娘自己亲手操持?娘是小户人家出身,没那么娇贵,走了吃饭去。”
邢氏是章爵续弦,原配早在成化年间,就因病去世,但因章家不能无后,所以在成化年间,就纳了早年同学的女儿为妻。
两人结婚之后,虽然谈不上多么恩爱,但也如古代寻常家室一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邢氏是小户出身,爹爹连个举人都没中,只是学校里一个童生而已,平日靠着给人代写书信、祭文、墓志、讼状、行状等为生。
所以日子过得并不是很滋润,因此邢氏自小便需要劳作,从而减轻家里的负担。这才有了她说自己是小户人家出身,没那么娇贵的话。
章祀不可置否,但毕竟他娘最近染病,身体一直不是太好,籍此他又怎能不慎之又慎?
故而章祀立马接过邢氏手中饭碗,皱着眉头叮嘱:“可不许在这样,若是出了差池,该如何直是个得了?
按我说,恁便就不该,将我爹为你找的丫鬟放回,以至于现在什么事情,都需要你亲自动手,太过操劳了。”
邢氏听后,抬起玉指点了点章祀的光脑袋,喋喋不休:“你这孩子忒是个不晓得事理。这些个小事情,既然我能自己做,又何必花销那些个冤枉钱财?你爹每月俸禄就那么多,如何敢这般肆意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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