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躺在床上,听着倒霉大哥哥在那里慷慨陈词,被爹一顿训斥。
不过平心而论,一向冷静理智的大哥哥愿意为了她疯狂一回,还与爹娘争执起来,她内心倒是挺感动的。
沈修今日也是十分倦怠,这家务事比处理朝堂上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还要累。
此刻正好儿子撞上来,便也顺势教训了一番,把心里那口闷气出了出。
清瑶听哥哥渐渐没声了,才把眼皮动了动,懒懒地开口说道:“爹爹真好,帮女儿把话都说了。我今日实在说得太多了,此刻不想与哥哥再费口舌。大哥哥,你放心好了,我本来也没什么体统,再失也失不到哪里去。”
清越看着妹妹懒洋洋的样子白了一眼,心想这可是遂了这丫头的愿了,从此山高海阔再无人管她。
清瑶被白了一眼,只觉得气闷,不由得开口揶揄道:“以后爹爹和娘定要给哥哥娶一个最最最最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笑不露齿,行不摆裙,食不言寝不语的名门淑女当太子妃,否则可不天天被哥哥教训?”
清越白皙的脸顿时红了,沈修和曲霏霏都暗暗发笑,也就这个淘气的小女儿能直戳中大儿子的痛点。
第二日,那司空南星令人送了一旬所需的苁蓉进来,并约定一旬后启程,未央宫内便日日如炸翻了一般,紧锣密鼓地收拾起来。
曲霏霏总担心女儿在外什么都缺,恨不得把整个未央宫撬起来让人给她抬走。
“娘,不用那么多衣服啦,我现在长个子呢,马上就穿不上啦!”
清瑶嘬着葡萄,望着指挥小宫女打包的娘亲,含混不清地说道,“那些精巧贵重的小首饰也不要带啦,只要简单的,能经常用的就好啦。”
“蓉蓉儿,爹爹给你挑了二十个暗卫。”沈修走进来兴冲冲地说道。
清瑶差点被葡萄籽噎住,“二十个?爹爹,你是要我给你训练一支军队回来吗?就保护我一个人,我看两个就够了,爹和宫里的安全更重要。”
“不成!”沈修和曲霏霏一起高声制止。
沈清瑶撅了撅嘴,伸出四根还沾着葡萄汁的,黏糊糊的手指头,“最多四个,否则我明年生辰就不回来了。”
“臭丫头。”曲霏霏眼眶又有些泛红,“才说了今年生辰只三个月就不回来了,又说明年不回来了?你还要不要爹娘了?”
“好啦,娘亲,”清瑶往爹和娘的嘴里各塞了一颗葡萄,“师父就是个开药铺的,哪养得起那么多张嘴?再说了,四个也足够把我围起来了,不会有危险的,爹爹的暗卫都是顶顶厉害的了。”
“师父?”沈修乜斜了女儿一眼,心里莫名地酸了,只想着待他找到了那味药材,立刻就把女儿接回来。
还要顺便将那司空南星的老巢端了,把他打得半死不活得扔到荒郊野岭去,方才能出今日这口恶气。
“虽然还没拜师,但是早晚要叫的,也就无所谓了。”
清瑶完全没有在意到老爹脸上阴沉沉恶狠狠的表情,吧唧着嘴,“爹爹,四个真的够了。只要爹爹和娘管住了这宫里人的嘴,谁知道女儿出宫去了啊,况且师父说他们为医者的,在江湖上地位超然,人人尊敬,没什么仇家怨恨的,四个都嫌多呢?”
沈修想着现在宫里确实有些风波,况女儿坚持也就默认了,又想起来一事与曲霏霏说:“阿霏,邹氏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若她或者两个孩子泄露一句,邹家满门的性命就别想要了,其他几个妃嫔我也提了蓉蓉儿要去修行的事情。不过今日齐王一家进宫看母后,那个姓司空的正好在,问着就没瞒得住。不过朕已经叮嘱过他们不可外泄,想来攸弟和王妃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不至于会把蓉蓉儿的事情往外边说去。”
“王爷和王妃自然不会,但齐王世子一向性子跳脱,不拘小节的,万一……”曲霏霏有些担心地看着沈修。
“是的,世子哥哥是个大嘴巴。”清瑶表示深切的赞同。
“清扬是个好孩子,”沈修有些感慨地说道,“今日听了那事,巴巴地找了那个人,说自己要替蓉蓉儿去,说皇祖母疼他比疼蓉蓉儿多,论情论理都该由他去的,说得情真意切。只是那人非要朕的孩子,否则今日倒真的要叫他说动了。后来朕与他说了说,他答应绝不向一个人说这件事儿,还说看过了母后要来看看蓉蓉儿。”
清瑶又是一阵胸闷,她以为昨儿都结束了,今日怎么还有人杀回马枪的?
又想她那骚包的师父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她,谁来都不换啊,顿时又对宫外生活生出几分期待来。
从吃完午膳到日影西斜,清瑶在“太多了,少带些”、“这个真的不带吗?”、“真的不带”“可是这个是娘做的/娘特意为你挑的/娘本来预备今年冬天给你用的”、“好好好带带带”的拉锯战中一败涂地,只能躲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她用小瓶子收集了一小瓶桂花,准备洗净后用糖渍了,过年的时候放在元宵里,别提有多香了。
又突然想到今年过年怕是不在宫中过了,顿时有些兴致缺缺起来,将小瓶子往旁边一放,自己在秋千上一躺,闭着眼假寐起来,凉爽秋风送来桂花的阵阵甜香,令人感觉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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