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人比人,没法比啊……
司空南星信奉“学而时习之”的传授之道,因而每日下午都让侍女将清瑶扮成个小药僮的样子,让她在药铺里各处走动。
清瑶就像个普通的小学徒一样,从帮着取药、包药开始,到趴在大夫旁边听病人口述病情,有时候还会像模像样地在大夫诊完脉之后拿胖胖的小手搭在病人的手上切身感受一下。
许多病人都很喜欢这个清秀又机灵的小僮,排队看诊或者等药时还会逗逗她。
清瑶本来在宫里的时候也没太大的公主架子,从来不对小宫女小太监发脾气,如今更是从善如流。
无论是对药铺的大夫、伙计还是来看诊的病人,都是笑容可掬的乖巧样子。
每日吃过晚膳之后,司空南星便会考较她当日的功课和感受。
清瑶的学习能力很强,不但将上午听过的东西记得很熟,还能不断地回忆之前所学,进行联系和比较。
有时她还会讲讲下午的所见所闻,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虽然年纪小学得又浅,但她视角独特,说得竟也有些道理。
一月下来,司空南星只觉得小徒儿除了口齿伶俐爱与他斗嘴之外,其他样样都称心如意,心里十分欣慰,故而决定放三日假带她出去放松一下。
“小荷花,这一个月下来,觉得辛苦吗?”司空南星带着清瑶去了定城边上的英麓山,一边沿着步道登山一边问道。
清瑶再怎么活泼好动,也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平日走得最远的路也就是从未央宫到懿祥宫或者长乐宫,爬得最高的地方也就是摘星阁。
从未进行过如此剧烈的体力活动的她,此刻已是气喘吁吁,“学习倒一点不累,可是师父,你不是说今日是带我来休息的吗,怎么是来折腾我的呀?”
“小荷花,你现在可是仗剑走天下的江湖儿女,爬个山就累成这样可不行,况且这才爬了十之一二吧。”司空南星笑盈盈地望着瘫坐在树墩子上的小徒儿。
“十之一二?”清瑶顿时泄了气,“师父,你放过我吧,我这条小命还没吃够呢,不想交代在这里。朝云,快把水囊给我。”
朝云赶紧递上水囊,还从食盒里拣了两块不怎么干的小点心递给了清瑶。
司空南星望着牛饮的小徒儿唠叨开了,“小荷花,水要小口小口得喝,你这样子既不好看,对身体也不好。”
这下清瑶不乐意了,小脸一扬张口辩驳道:“师父,你的腿那么长,你带的两位姐姐和暮雨的腿也那么长,朝云的腿虽然短些,但还是比我长不少啊。你们走一步,我可得走五六步。”
她跑到司空南星身边,撩起他的下摆和自己的小袍子,将自己的小短腿依在他身边比划,“你看,师父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不嫌你们走得太快,师父你还嫌我累。”
朝云听了这话,悄悄比了比自己的腿和暮雨的腿,不服气地嘟囔道:“哪有短?”被暮雨不满的眼风一扫,怏怏地闭了嘴。
司空南星望着小徒儿气鼓鼓的包子脸和嘟着的小嘴,无奈地摇摇头吩咐道:“阿杳,阿邈,你们两个去看看这山上有没有好药材可以取,不必与我们同行了,完事了自己回去即可。这丫头又慢又娇气,我今日肯定没法与你们一道去了,你们仔细一些。”
“是,掌门。”一直默默跟着的两个女子应了之后便往山道旁边的密林里去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师父,这两个漂亮姐姐的名字真奇怪,为什么要叫阿舀,还有阿什么,阿喵?”清瑶有些不解。
“傻丫头,杳是‘云海天涯两杳茫’的杳,邈是‘邈然不可攀’的邈,这两个字都是遥远的意思。”
司空南星弯了弯嘴角回答着,“不过这阿杳的名字是不是冲了你的名讳,如果你介意我就将它改了。”
清瑶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这有什么,皇室中人那么多,再加上过世的祖祖辈辈,若所有名讳都要避,百姓就不要起名字了。只是我原来觉得朝云、暮雨这两个名字就够麻烦的了,没想到师父的侍女名字更拗口。”
“这样的名字,不过是我自己叫给自己听罢了,又有何人会在意。”司空南星笑得有些落寞,嘴角虽勾着,眼底却有些伤感,“小荷花,你是第一个问我为什么要起这样名字的人。”
“哦,那两位姐姐可能也很好奇,不过不敢问师父而已。”
清瑶皱着眉头回忆道,“爹爹倒是跟我解释过家里人的名字。爹爹单名‘修’字,是先皇希望他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齐王叔单名‘攸’字,是皇祖母希望他能一生安闲长远。娘亲名讳“霏霏”,正如娘亲的性格,温柔如水。我大哥哥从‘清’字辈,单名越字,爹爹希望他能越过一切艰险,以后成为一个励精图治的君主。二哥哥的‘宴’与清字连起来,是取海晏河清的意思,大姐姐的‘妍’字自是鲜妍明媚啦。我觉得容贵妃娘娘别的另说,这取名字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那你呢,小荷花?”司空南星的一点愁绪被清瑶叽里呱啦地一通解释引开了,此刻正好奇她小徒儿名字的来历。
“这个……”清瑶有些为难,“我的名字最没意思了,可以不说吗?”
“有多没意思,快说给为师听听,”司空南星被她一推拒,愈发有兴味,“说出来让为师乐一乐,朝云和暮雨肯定也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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