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属蛇,下月满九岁。”贺兰瑾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哦?师兄也是下月生辰?”清瑶拍着小手开心道:“我的生辰是冬月初五,师兄是哪日呢?”
“那可真是巧了,”贺兰瑾觉得这小公主师妹望之十分可亲,遂开心道:“愚兄的是冬月初六生的,恰恰与师妹差了一日。”
“那太好了,待师父和师伯比试完,我与师兄可以一起过生辰。”清瑶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反正我也回不了洛京,师兄也来不及回燕都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玩?”
“师妹邀约,自然恭敬不如从命,”贺兰瑾拱手道:“不过仍需回去与师父说一下,应当无甚问题。”
司空南星望着小徒儿与这个刚相识的小子相谈甚欢,一脸兴高采烈地说着过生辰的事,早把先前说过的“要替师父好好教训师伯的徒弟”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十分不爽。
此刻只有种“自家地里养的白嫩嫩的萝卜让鸡给啄了”的不忿,也忘了刚教育过小荷花要多多体会世间爱恨情仇,冷着脸说道:“师侄回去告诉你师父,威灵轩内的房间已给她收拾好,后日在此恭迎。”
贺兰瑾也没有丝毫不愉快,笑着与二人道别离去。
十月三十早晨,贺兰瑾和司空沁如期而至。
清瑶对这位师伯十分好奇,故一大早就起床梳洗了。此刻正倚在正堂的门边,一手玩着腰带上的流苏,一手拈着个小笼包子翘首以待。
只见贺兰瑾身边站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肤色不算特别白皙但却红润健康。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上绣了些白色与碧色的藤蔓状花纹,浅金色的绣鞋上还缀着两个秋香色绒球。
清瑶盘算着,按照师父今年十九岁的年纪,这位师伯应该已经二十有二了。可是她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打扮,望着都如同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
唯一同青春靓丽的打扮不太和谐的,是她的左额角贴了一块花枝状的银箔,花朵十分妖娆。
清瑶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好,那黄衣女子已经开口道:“山棒子,你已经见过我徒儿了,怎的不给我引见一下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徒儿?”
清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包子皮噎在喉咙口不上不下。那贺兰瑾也睁大了眼睛,一脸愕然地望着自己的师父和对面大红衣衫风姿卓绝的男子。
这边还没缓过来,那边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了:“怎么了山棒子,你又拿你那张自诩风流倜傥的脸去骗小姑娘了?让人家把你当成厉害师父崇拜?”
清瑶终于把那口包子皮咽了下去,满脸都涨得通红。贺兰瑾有些同请她,便好心地打了个圆场,“师父,咱们进去吧,师叔和师妹都等着呢。”
司空南星却一言未发,望着司空沁的目光有些复杂。四年了,师姐还是当年分别时候的样子,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
她见司空沁走入内堂,便自然而然地抬脚跟了上去。
清瑶倚在门边,觉得师父一见到师伯,眼睛就跟黏在她身上似的。素日只见他张扬骄傲的样子,这会儿却真的跟个小弟弟般跟在人家身后,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贺兰瑾见小丫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的,觉得有些好玩,便走过去与她打招呼:“师妹,又见面了。”
“师兄啊,师伯为什么要叫师父‘山棒子’啊,她同你讲过吗?”清瑶拿亮晶晶的眼睛瞅着比她高一头的男孩,自来熟地问道。
“这个嘛,”贺兰瑾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师叔名讳‘南星’,这山……山棒子似乎是民间对天南星的别称吧。”
“似乎?看来师兄学艺也不精啊。”清瑶抬起手拍了拍贺兰瑾的肩膀,因为人矮显得有些滑稽。
贺兰瑾在宫里的时候没有什么姐妹,同胞妹妹贺兰琴瑟这几天才刚出生。
那些表姐妹、堂姐妹又因为他的皇子身份而小心谨慎,故从未跟小女孩认真相处过。
如今见了这么个长相讨喜又机灵胆大的师妹,便觉得十分有趣,便也摇头拱手,装作一脸惭愧的样子说道:“师妹说得对,师兄我实在是自惭形秽,自惭形秽啊。”
清瑶“咯咯”地笑起来,见他们师徒俩只带了一个老妇人便探问道:“师伯与师兄只带了一位嬷嬷吗?”
“是啊,这位蔡嬷嬷是我母妃的乳母,宫里的老嬷嬷了。母妃不放心我,故遣了她来照顾。师父本来就是个洒脱性子,收我为徒之前一个丫鬟也无。如今蔡嬷嬷便照顾我和师父两人,也帮着收拾些药草药品。”贺兰瑾耐心地解释道。
“公子……”那蔡嬷嬷微笑着向清瑶点了点头,却不赞同地忘了贺兰瑾一眼。
“嬷嬷别担心,师妹知道我的身份,无妨的。”贺兰瑾抬手轻轻压了压,示意蔡嬷嬷不必太过紧张。
清瑶顿时有些脸红,想她自己和师父出个门,四个暗卫四个丫鬟,还有一堆随从。这还是跟爹娘要求减了又减的人口。
看看人家陈国的二殿下,出门就带了个老嬷嬷,还要分半个给他师父用,实乃艰苦朴素、低调做人的典范呐。
贺兰瑾见清瑶招了招手,便会意地微微弯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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