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涅瓦伯爵阁下的会客室,它装潢考究、品味高雅,迎来送往的无一不是出身高贵的社会名流。但是今天,这间装满了不容玷污的艺术品的房间第一次迎来了这样一位客人,他是如此的普通,如此的黯淡,如此的……
寒酸。
可以说,与他并肩而行这种行为都深深地刺痛了我们矜持高傲的大管家,巴克·锡德的强烈的自尊心——这实在是太有失他的庄园管家的身份了。
但他决不能把这种不情愿表现出来,因为这位寒酸、窘迫、仪态极差的年轻人,却是他的主人唐蒂斯伯爵的座上宾、在千钧一发之际搭救了一名贵族老爷的“英雄”。
噢,瞧瞧那行泥脚印,这可真不幸!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阁下会在适宜的时刻见你。”巴克·锡德勉勉强强地暂时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对局促的鲍比·桑说,“哦,可怜虫……坐吧。”但愿他不会把沙发弄得太脏!
巴克·锡德隐晦地瞄了瞄那条脏兮兮的裤子,在心里翻了个矜持的白眼。
但鲍比·桑显然并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他不安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把它揉得皱巴巴的:“我……呃,感谢您,尊贵的老爷。”
会客室里的男仆们和大管家一起露出一个微妙的眼神:上帝,他在称呼管家为“老爷”吗?!
管家没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负责清洁的女仆毫不避忌地擦洗着那一串泥脚印,嘴里发出含糊的咒骂。
男仆为他奉上一杯红茶,但那件精致的描着金边和花纹的骨瓷小玩意儿脆弱得让他不敢触碰。温暖的室内又让他被冻雨浸透的鞋子更加潮湿刺骨,一切都令鲍比·桑坐立难安。
他抬头想找个男仆说说话缓解尴尬,但伺候贵族老爷的仆人也都高人一等——嘿,想想吧,他也许会因一时走运而得到一点财富,但也仅止于此了。
鲍比·桑翕动嘴唇,讪讪地低下头盯着地毯上的茛苕叶花纹出神。
大约两三个小时之后,唐蒂斯伯爵终于姗姗来迟,鲍比·桑的脚趾已经冻得麻木了。
冷静下来的贵族老爷恢复了他通身的派头,他摇着自己嵌有宝石的手杖坐到壁炉边最宽大舒适的沙发上:“是你,勇敢的年轻人,我实在该要感谢你的无畏。说说看吧,你想要什么作为嘉奖?”
男仆殷勤地为他献上温暖的红茶和压惊的小饼干,他们在他身边挤作一团,争先提供烟草、火和主人最钟爱的古董烟斗。
“这是我应该做的,尊敬的老爷,您不必给予我什么。”鲍比·桑小心地看了烟雾缭绕的唐蒂斯伯爵一眼,马上胆怯地低下头。他是如此的温顺和安静,以至于唐蒂斯伯爵都讶异地瞥了瞥他。
这实在是个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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