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您的一封信,夫人。”傅施俪敲门走进来,看上去还算轻松,“是上午四点钟时一名邮递员系在大门上的,不过没有署名。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它确实是个好消息。”
“谢谢你,雪莉。”刚刚醒来的伊丽莎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她在前一晚睡得太迟了,还喝了许多威士忌——不过她仍然很快接过信,并恹恹地道了谢。
那是个有点邋遢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封刚刚得到一份好活计的年轻人寄给他梦想家朋友的漫无边际、无关痛痒的信。伊丽莎白把它扔到一边,信封背面才是这次的主题。
虽然已经被精心地裁开并熨烫摊平,但那深色的纸张上还是遍布曾经被蹂|躏的痕迹:那些粗|暴的折痕、水渍和脏兮兮的手印无不昭示着送他来的邮递员的不靠谱。
说真的,比起信件,伊丽莎白觉得它更应当被称作一幅画。
生活窘迫的年轻人用炭条在信封背面绘制了他新工作地点的一角,上面有他主人的马车,庄园里历经百年、高大异常的梧桐树和恢弘壮丽的城堡。他着重描绘了马车上彰显荣耀的家族徽章,和梧桐树后主人书房的华美窗框。
伊丽莎白随手拿起信件翻看,但上面通篇都是志得意满的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他是如何因为感恩的美德而被仁慈的主奖励了一份大有前途的工作,这实在让她感到头痛。
——我愉快得就像那梢头的知更鸟,在清晨芬芳的花丛中唱诵仁慈的赞歌!
见鬼!他竟然还即兴写了一首诗!
伊丽莎白觉得无力极了:这绝不是一位拥有良好教养的不列颠绅士能够做出来的荒诞之举!难不成……
“难不成他其实有法兰西血统?”她忍不住绝望地捂住了脸,“上帝,他就不能像书里的杀手团体那样认真地传递消息吗?看看他通篇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式的见鬼东西……”
她有点任性的抱怨让傅施俪忍不住笑起来:“真的吗,夫人?事实上,我们都觉得戴维·戴维先生的做法很聪明,而且并不容易被发现。最重要的,这是个好消息啊——请不要对它已经完成的旅途过分介意啦。”
“怎么办呢?今天的早餐是法式火腿芝士可颂配咖啡,您还要选择吃掉它吗?哦,我们高贵的不列颠贵妇一定不屑于吃这样来自法兰西的玩意儿!”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把装着香喷喷的可颂面包的金边盘子送到伊丽莎白眼前转来转去,歪头盯着伊丽莎白不肯放下自己的高傲的好笑神情。
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她们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唔,也许有一分钟吧,伊丽莎白在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里恼羞成怒地叫喊:“嘿!把它给我,你这坏心眼儿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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