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过,漫天飞花。
一位身穿绿衣,曲线玲珑的少女来到齐逸身后,看到画轴上姿态万千,妩媚妖娆的一株株桃树,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夸赞道:“公子的画好美。”
卫衡闻声看去,眸光一凛。
曲玲玲,粮商之女,宋暖姝的手帕交之一,今日是宋暖姝的生辰,她在这里,宋暖姝十有八九也在。
当初,他把玉佩拿到首饰铺,掌柜对玉佩的来历起了疑心,玉佩打碎之后价值缩减一半不止,不如把玉佩卖了,用卖玉佩的钱买些边角料,还能有剩余。为此,他才会编出传家之物的借口,哪曾想会遇上宋暖姝。
虽说俞宋两家已经断绝往来,以她那小肚鸡肠的性子,指不定会将此事抖到俞静宜面前。
“公子,能否帮我画一幅画像,就在这桃林间。”曲玲玲含羞带怯,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眼中满是仰慕之色。
“我只为我娘子作画。”齐逸斩钉截铁。
他家娘子说,他是她见过技艺最高超的画师,会把他所作的每一幅画都仔细地收藏起来,他才不会给旁人作画,更不会画别的女子。
他承诺要将他眼中最美的风景全都呈现在画卷中送给她,难不成要告诉他家娘子,我觉得这位女子绝色倾城,所以把她画下来,你陪我一起欣赏一下?
他怕不是要封笔了。
曲玲玲心道,这金牡丹不仅爱出风头,还如此霸道,连赘婿作画都要管束。
卫衡无心听两人的对话,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将砚台交给齐逸:“我家娘子等久了会担心,我要回去看看她。”
说完,运起轻功,化作一道虚影直奔八角凉亭。
“我也回去……”齐逸张着嘴,已经看不到卫衡的踪影了,恍然道:“卫兄不通文墨应是行伍出身的缘故吧。”
……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眼见为实。
一块砖被拆,狂风从缺口处呼啸而过,整面墙摇摇欲坠。
陈诗雅和张玉娇看着宋暖姝口中的残废站起来的那一刻,对她此前杜撰的关于俞静宜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俞静宜跟着又烧了一把火,她一只手搭在青荟的手臂上,昂首收腹,迈着纤纤碎步,落落大方地走了起来,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两位千金的脸皮上。
曲家嬷嬷只是没熬出头,反倒熬出局的宫女,上辈子指点过俞静宜的教习嬷嬷是贵人身边的女官出身,细致到每一个眼神都要精心雕琢一番。
否则卫衡也不会在与她相处几日后,放心把俞静宜留在庄子里,否则俞静宜也不会对卫家人的敷衍之词深信不疑,沉下心来学习如何做一位高门贵妇。
姿态端出来,曲家嬷嬷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还以为见到了宫里的贵人。
也彻底颠覆了陈诗雅与张玉娇此前通过宋暖姝的描述,臆想出的自私、贪婪、粗鄙、丑陋,双腿残疾的形象。
俞静宜顿住脚步,缓缓道:“两年前,我与表姐一同上山,表姐失手将我拉下山坡摔伤了腿,但也只是伤了,总能养好,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小姐,会惹得小姐用残废两个字来重伤我?”
张玉娇:“……”
表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被宋暖姝挂在嘴上的只有这么一位表妹,两位千金已经对上号了。
俞静宜的腿竟是被她害的,她如何能一口一个残废挂在嘴上,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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