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盖吴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道:“你接着说,我看汉人根本就不想劫粮,他们选了七星帝谷那块地儿,分明就是想把粮食送给北吐蕃,好膈应我们。”
“小公子真是神机妙算,正如您所料,汉人根本就没想要粮草!”侍从心惊的抹了抹额头的汗:“他们打的主意是烧粮草!”
“烧?如何烧?”拓跋盖吴纳闷道:“咱们送粮草的马车都是加固过的,没有好些的火引子,跟本就烧不起来。”
“石头!”侍从惶恐的回道:“就是利用先前他们从山上落下来的那砸不死人的小石头烧的。”
“什么?小石头!”拓跋盖吴不可置信,一惊之下,一拳打在了身旁的小凳子上,结实的小凳子应声支离破碎,木屑纷纷洒落。
“他们从山上往下抛了好些石头子,那小石头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咱们的粮草车。”侍从也是戚戚然:“也就一支带火的穿云箭,咱们整条线的粮草车都着了火,也不知那是什么石头,完全不要火引子,居遇火便着,风吹便生,比起一般的烈酒更易燃,眨眼的功夫烧的没边没影了。”
侍从顿了顿,半抬了抬头,见小公子摆手想要说些什么,手抬到空中,想说的话儿却咽了回去,寂静无话,只好接着又道:“兵士们立马忙着救火,北吐蕃人这时却来趁火打劫了,后面的粮草,就这般被他们轻易的收入囊中。”
“北吐蕃人向来是墙头草,两面倒!”拓跋盖吴似笑非笑:“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北吐蕃人不敢对咱们北蛮有任何不利举动,但这送上门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弥耳俯伏。兵者,实乃诡道也。就怕北吐蕃人经过这个冬天的休整后……”他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嘲讽道:“好啊!好啊!都好啊!”
拓跋盖吴眸中一丝讥笑一闪即没:“日后,不管如何,定会一战!这笔账咱们暂且记着罢!”
他顿了顿,又似想到了什么,忽道:“所以说这一回汉人没伤一兵一卒,断了我们的粮草!”
侍从不敢应声,只得就着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
拓跋盖吴那个气啊!抬脚照着侍从的胸部就是一下,尤然不解气,站起来,重重的对着倒地的侍从又是几下。
侍从挨打也是有经验了,半勾着身子,双手护住头,胸等关键部位,闷声不响的咬牙受着拓跋盖吴的踢脚,待他踢完后立马又快速的爬地跪好。
拓跋盖吴踢了几下,没声没响,自觉没劲,便掀起皮袍,一屁股坐地,恨恨的,咬牙切齿道:“那徐文灵怕不是流民这般简单,务必让大将军好生细查,彻查清楚,这般打法,这般行事,定是多年的行伍之人。”
过后,他又敲敲额头,思索道:“那是什么样的石头?”
侍从忙从善如流的举手过头,递上石头。
拓跋盖吴打眼一瞧,却是普通的山中随处可见的碎石,若非得说出个不同来,或是特别黑,特别小吧。
他突然有些气馁了,乏力的摆了摆手:“退了吧!”
侍从一喜,庆幸逃过一劫,忙麻溜的蹑手蹑脚起了身,正欲告退,忽闻:“等等!”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得退了回来,却见拓跋盖吴头也不回的丢给他一副画卷,沉身吩咐道:“找探子查查,这是谁,不惜代价!”
侍从应了一声好,浑身是伤,冷汗津津的退出来帐篷,看着手中的画卷,欲哭无泪。
画中人,灰衣灰裤,头带毡帽,面掩黑巾,一眼之下,瞧不出男女。若是非得要说出一个与众不同来,便是毡帽下的一双重眉和鬓边几条小辫儿,那外露的那双眼,目流睇而横波,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明洁而灵动,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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