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文蓉头重脚轻,亦步亦趋的跟着送葬的队伍在后头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心里头膈应的慌。
耳听着主事人‘入棺’一声喝,眼见两旁小厮得令拿铁锹挖土,沈老太爷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便被这一层层黑泥所覆盖,渐渐看不出颜色来。
她越发有些急躁起来,总觉得有什么隐藏在深处,偏生跪了一夜,吵了一宿,头疼的厉害,脑子如一团乱哄哄的毛球,找不着引。
晨风一吹,黄尘蒙蒙、混沌一片,那些哭丧的孝子贤孙,呛到风沙,咳得厉害,引得挖土的小厮一楞神,手上动作的慢了好几拍。
深秋清晨的风冷冽如刃,文蓉哆嗦着,和着秋霜呼出一口寒气来,身上一冷,心下一清,耳边突然响起离关前李灵说过的话来:“他们沈家人,惯会伪装,太太太姥爷装穷,装扣好些年,硬是从君心难测的太上皇手中揣着巨款全身而退,沈老太爷装疯了好些年,也让沈青山和苟勋他们一时拿他无法,不但得养着他,还得供着他,有苦说不出。毕竟这外人眼里,这可是个疯子,万事孝为先。”
“还有昨夜沈穆的那个眼神!”文蓉颦眉:“他分明对她眨眼了!”
难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
文蓉只觉浑身血液倒流!她抬头看了看跪在墓穴旁哭的最起劲的沈穆
沈家大少爷咧着嘴,扯着胸口的衣襟,哭的五官变形般撕心裂肺,旁人劝都劝不住,越说人家哭的越凶!
几番周折下来,这堂堂的大男人竟然在墓傍一个气儿没接上,直接哭晕了过去。
沈青山邹眉,看着边上哭到几欲气绝的长子,厌烦的叫了几个下人,随便的把人抗走了。
文蓉呼出一口气,暗笑:这个哭晕的时机可太妙了!
原来还有些许的狐疑,这一下统统都解惑了。
一个老狐狸教出的一个小狐狸!
罢了,不过是赌上一条命,赔一回赔两回都没死,现如今已是赚得了。
她笑了笑,抬起头来,闭眼,大步向前!
在一众奴仆和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她跳入了还在起土的墓穴!
和着棺材,伴着黄沙,渐渐入土!
.......
文蓉只觉眼前一黑,头顶上有大块的泥土滑落,黄沙顺势涌入了她的眼耳口鼻,她一手拿出帕子,掩好口鼻,一面将身子紧紧的贴住沈老太爷的楠木棺材。
她会死么?黑暗之下,她有些不确定
谁知道?不过,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如果不跳下来,不弄清楚真相,她定会心难安。
死就死吧!谁怕谁!
......
“少爷!可要出手相救?”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管家模样的人抬头询问身榜英挺男子。
英挺男子看了看前方,嘴角噙着笑,玩味的抚了抚手中方才采摘下来,还带着莹莹晨露的梅花,缓缓道:“大可不必!”
“眼看这土却是越埋越深了!”
灰衫管家长叹一口气,有些可惜的道:“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英挺男子斜眼一瞟,慢条斯理道:“令伯,没想到你也是个惜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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