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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从南宫府回来,已然是亥时,她们才刚刚踏进门口,陈管家就匆匆来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安然公主都在里面等你好半天了。” 南宫雪愕然停下了脚步,这安然公主来的还真快,许是她内心过于寂寞,这才迫不及待来与她交朋友吧。 “忠叔,安然公主是一个人来的吗?” 陈管家努了努嘴,“不是一个人,她是与唐大人一起进来的,老奴瞅着,他俩似乎熟络的很。” 在南宫雪的记忆里,安然公主与唐慕白素来并无交集,今日不知为何会一道前来将军府,还真是怪异。 “小翠,你速去后厨让卫泽做几道点心过来。” 上回在楼兰坊她特意跟安然公主说将军府来了个新的糕点师,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前来,然后扯出一桩事来。 陈管家快步跟上前,“小姐,卫泽已经在清凉苑了,唐大人一来就嚷嚷着要吃府里的糕点,并且还要府里最好的糕点师给他做,老奴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就让卫泽做了好些糕点给送去。” “嗯,我知道了,忠叔你先去忙吧,想来哥哥和父亲这几天也该回来,你再去看看还缺什么没。” “好。” 想到老爷就快回来,陈管家高兴地应了声,踏着愉悦的脚步往帐房走去。 到了清凉苑的厅堂外,几人听到安然公主那爽朗的笑声,其中还伴随着唐慕白低沉的嗓音。 南宫雪走了进去,只见安然公主坐在蒲团上笑得花枝乱颤,而唐慕白坐在她的对面,亦是神情愉悦喝着小酒,卫泽含笑端着一碟点心,立在一旁。 “雪儿见过公主殿下。”南宫雪冲安然公主行了一礼。 安然公主止住了笑,她指着旁边的蒲团,声音甚是柔软,“坐吧,你跑哪去了?要不是你这糕点师着实有趣,我还真不想在这呆上好几个时辰。” “绿萝,赏。” 绿萝应了声,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交到卫泽的手里。 南宫雪轻轻提起裙摆,往她旁边坐了下来,“卫泽能得到公主殿下的赏识,也算是他的荣幸。” 唐慕白此时却呵呵一乐,他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随便咀嚼几下就吞入了肚子。 他开口道:“公主既然有赏,那就得赏个大的,这小小一锭银子未免显得有些小气。” 安然公主挑眉,声音极其娇媚,“哦,那依唐大人看,该赏什么才显得大气。” 唐慕白瞅了一眼南宫雪,他微微一笑,道:“听说府上的这位糕点师是南楚来的,瞧着很是年轻,应该还没有娶妻,他背井离乡的也不容易,不如公主把身边的丫鬟赏赐给他为妻如何?我瞧着这两人挺般配的。” 此话一出,南宫雪差点被口里的茶水呛着,这些话原本是她想对安然公主说的,怎的唐慕白却抢先一步说了。 她抬眸望向唐慕白,见他对自己悄悄眨了眨眼,一脸的笑意。 绿萝皱着眉头跪在安然公主面前,她肯定不想嫁给一个南楚人,“公主,奴婢这一生只愿呆在公主身边,奴婢不愿嫁人。” 安然公主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她看着唐慕白笑道:“瞧你把我这丫鬟给吓的,论美貌,将军府里有的是美女,这里的丫鬟哪个不比我这丫鬟好看,你瞧瞧雪儿旁边的,不差吧?” 南宫雪冲卫泽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待人走后,她才冲安然公主说道:“殿下,并非是我舍不得,实在是他有难言之隐,若我强行将人许配给他,只怕会误了两人的终生幸福。” “哦,这糕点师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安然公主甚是好奇,刚刚瞧着他性格开朗,说话幽默,不像是藏有心事的人。 “这,这不太好说出口。”南宫雪红着脸颊,特意从余光瞥了一眼唐慕白。 她越是不说,安然公主就越是好奇,“瞧你这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莫非是那男女之间的事?” “公主此言差矣,我家丫头长得貌若天仙,怎能用猴子屁股来形容,这未免太不恰当了。” 之前南宫雪与唐慕白之间的星星点点安然公主也略有耳闻,她抿嘴一笑,道:“唐大人还真是脸皮够厚,完全不害臊,你这样到处损害雪儿名声,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唐慕白双眸含情望向南宫雪,满眼都是笑意,“公主不必担心,雪儿自是要嫁入我唐家,做我唐慕白的妻子。” “唉可惜啊!姑姑如今是天天在外头到处给你澄清,你倒好,跟在后面瞎捣乱。” “雪儿,你就任由他诬蔑你的名声吗?还是说你也喜欢他?”安然公主说到这,突然眼神一亮,“你若真的喜欢他,我可以向父皇请旨,请他给你们赐婚。” “不用。” “不用。” 南宫雪和唐慕白异口同声。 她神色有点低沉,淡淡道:“我年纪还暂时还不想成亲,再说了,我曾在姐姐坟前发过誓,要为她守孝三年。” 南宫雪自出生起母亲就没了,是南宫玉将她拉扯到这么大,所以在南宫雪心里,南宫玉不单单是她的姐姐,更像她的母亲,所以她的做法,安然公主倒也能理解。 唐慕白白了安然公主一眼,“你说你,好端端的提这做什么。” 安然公主手背支头,轻哼一句,“呵,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歹唐慕白也是她安然的表兄,她瞧着南宫雪甚是顺眼,有意撮合这一对,偏偏这两人都不领情。 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话题都扯远了,雪儿,你还没说糕点师有何难言之隐。” 南宫雪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折回到这个话题她又支支吾吾起来,“这,这个不太好说,就,就是他,那里不行。” 她的声音越说越后面几个字差点听不清。 唐慕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那里不行是什么意思?” 此时南宫雪的脸更加红了,也难怪,她年纪还不懂男女之间的事不奇怪,可唐慕白已经二十六岁了,他就算没成亲,那他房里有丫鬟,再不济,天仙楼,楼兰坊,他难道没去过? 在安然公主的眼里,这唐慕白肯定是在南宫雪面前装的,装清纯,装不懂。 她又想到自己的驸马,也是不举,南宫雪说的没错,心有缺陷的人成亲,真的会害了两人。 南宫雪又解释起来,“其实他并不是天生的,他只是被他最亲的人给害了,所以才会不行。” 唐慕白现在才反应过来她们所聊的是什么,他满是好奇,起身坐到南宫雪的身旁去,“害?这怎么害?难道是被人给打坏的?”他还不忘举起了拳头。 南宫雪摇了摇头,“不,不是,他是被人给下了药,一种特制的药。” 听闻这话,安然公主浑身一震,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驸马洞房时痛哭流涕的样子,他说不知道关键时刻为什么会不行,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 安然公主一直以为是他骗了她,以为陪房的丫鬟也骗了她,最后她还将陪房的丫鬟给乱棒打死了。 照这么说,难道驸马也被人下药了?她蹙紧眉头,坐直了身姿,“雪儿,你此话当真?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奇怪的药?” “嗯,据卫泽说他的家乡有一种五彩的草药,此草药生长在悬崖的半山腰里,极其难得,若是釆来晒干煮水服用,倒可强身健体,令人精神百倍,可要是晒干后捣成泥加水搓成丸子,与酒一同服用,那药效必定会相冲,反而导致服用者轻者虚脱,重者房事功能尽失。 卫泽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叫夏灵,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与她私定了终生,后来,卫泽到夏灵家里提亲,两家都满心欢喜,确定了成亲的日子。 哪知道卫泽的哥哥也一直喜欢那夏灵,他见夏灵要嫁给卫泽,竟心生妒忌,不惜花重金买聚精丸。 卫泽一向对他哥哥很是信任,从未防范过他,所以喝下了渗了聚精丸的酒,这才导致他落下了病根,最后卫泽不忍害了夏灵一辈子,这才千里迢迢来到大魏。” 唐慕白咂咂嘴,“这卫泽的兄长真不是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加害,我要在南楚,定将这畜牲一刀剐了,省得他再祸害别人。” 南宫雪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安然公主,见她低头沉思,默不作声,想来是在忆往事吧。 她干笑两声,又道:“这事听听就算了,安然公主不必细究,必竟这南楚离我们这甚远,他们那有什么没什么的,我们也证明不了,说不定这是卫泽编出来逗我乐呵的。” 唐慕白顺手往南宫雪口里塞了块桂花糕,他含笑道:“我瞧着这事不像是假的,古人云,人生头等大喜事,便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身在异乡自然考取不了功名,可洞房花烛夜他不想吗?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需求很普通,可他为什么要拒绝你的好意,分明是他真的有缺陷。” 南宫雪被他盯着有些别扭,她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道:“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那,那你怎么不想洞房花烛夜啊?难不成你也是心有缺陷?还是说你是” 她手指比成剪刀,在衣袖处比划了两下,示为断袖的意思。 唐慕白满眼都是笑意,谁说他不想的,他想了两辈子了好不好,只不过是这小丫头一直都不明白他的心意而已。 他凑到南宫雪的耳边,撩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喃喃道:“我只想与你洞房花烛夜,丫头要是不信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可以试试便知。” 南宫雪的脸红得跟胭脂似的,就连她旁边的小翠也是臊红着脸。 “你这人还真是,真是脸皮比城墙的还要厚,你离我远点,我心里闷得慌。”南宫雪伸手推了推他,试图让他离自己远些。 唐慕白呵呵一笑,“雪儿你这是对我心动了吧,你现在的心是不是怦怦直跳?你千万别隐藏对我的情愫,喜欢我就该大声说出来,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对于两人的打情骂俏,安然公主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轻轻转动着酒杯,眼神紧紧盯着杯子里剩下的酒,整个人犹如恍惚了般。 “你,你别闹,公主殿下该不高兴了。”南宫雪轻斥一声,她又瞥了眼安然公主,见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殿下,殿下。” 安然公主被南宫雪唤醒,她收回飘远的思绪,诧异地看着南宫雪,“怎么了?” 南宫雪满眼的关切,“殿下是哪不舒服吗?可要我去唤大夫来?” 安然公主换了个坐姿,她抬起宽大的袖口,轻轻拂去衣摆上的糕点屑末,“不用,我就是有些犯困了。” 她又瞧了眼外头的院子,她伸出手来,绿萝会意,立刻上前将她扶起。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晚多谢三小姐的款待,下回有机会,我一定请你来我公主府作客。” 南宫雪微微曲膝行礼,“殿下客气了。” 她将安然公主送出了将军府,瞧着公主的马车远去,转过身却见唐慕白依旧站在她身后,丝毫没有要回去的举动。 “唐大人还不回去吗?我府里可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雪儿你这是过河拆桥吗?我刚刚可是极力地配合你,你不谢谢我就算了,怎么还急着赶我走啊?” 南宫雪瞪大眼睛打量着他,说来也怪,为何这唐慕白就像她肚子里的虫子,她想要做的事,他竟然一清二楚,还真是怪哉。 莫非是忠叔告诉他的?可忠叔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许是唐慕白打听到了卫泽的情况,顺着自己的话题往下说罢了。 应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南宫雪这般想。 “小姐,又有人来了。”小翠眺望着远处,依稀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还真是,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南宫雪暗自嘀咕,这隔着甚远,天色又黑,倒看不清来人,只能靠马蹄声来判断此人的远近。 唐慕白望着远处,略有所思,“雪儿,你瞧那骑马之人连个灯笼都没拿,我记得令兄骑的是一匹宝马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南宫雪这才想起南宫寒的坐骑在夜里行走也如同白昼般,“那这么说是哥哥回来了?”南宫雪大喜。 “小翠,赶紧和我去瞧瞧。” 唐慕白见她火急火燎往前走去,忍不住扯着嗓子提醒,“你急什么啊!那你哥回来又不会跑了,你站在这等还不是一样的吗?” 马蹄声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待看清来人后,南宫雪止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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