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南宫雪迫不及待小跑过去。 而南宫寒亦飞快地跳下马,张开双臂迎接她。 南宫雪扑上去,双臂环绕在南宫寒的脖子上,喜悦冲满她的整个内心,“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南宫寒红着眼眶,紧紧抱着她瘦弱的身体,“雪儿,你还好吗?让哥哥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紧随而来的唐慕白见到这一幕,心里的醋意顿起,他重重地咳嗽几声,这才阴阳怪气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兄妹也不该如此搂搂抱抱,这成何体统,小翠啊,你说是不是?” 小翠一手提着红灯笼,一手捂着嘴巴吃笑,“唐大人这是吃醋了呢,我家小姐与他公子从小感情就好,你这醋吃得好没道理。” 听到陌生的声音,南宫寒这才松开手,他趁着红灯笼的光线打量着唐慕白:见他明净白皙的脸庞,透露出棱角分明的冷俊,一袭白衣更显得风度翩翩。 “这位是?” 南宫雪瞥了一眼唐慕白,轻描淡写,丝毫不在意他的存在,“他是大理寺少卿,哥哥不用理他,他就是来府里蹭吃蹭喝的。” 唐慕白不乐意了,她这般毫不在乎自己,怎能这么随便的介绍自己给未来的大舅子认识。 他理了理衣裳,又顺了顺头发,这才上前抱拳,正色道:“大舅哥,小弟这厢有礼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还十分有诚意的弯了弯腰。 南宫寒眉头一紧,这人好生无礼,一来就跟他攀亲戚,他望向南宫雪,只见她摊开双手,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小翠依旧站在一旁看热闹。 他横视着唐慕白,毫不留情,“喂,我不管你是大理寺卿还是什么少卿,还请你莫要乱攀亲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更何况,这人怎么看都比自己大那么一二岁,他的脸皮还真是厚。 唐慕白不恼,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我与雪儿早已私定终身,不叫你大舅哥,难不成叫你小弟?” 南宫寒顿时大怒,他从腰间抽出宝剑,对着唐慕白就猛劈过去, 自己妹妹的性子他如何不知,眼下唐慕白当着他的面损毁南宫雪女儿家的名声,他如何能忍。 唐慕白似乎料到他会来这招,只见他极速弹跳开,飞往路边的一棵大树杈上,顺手还折断一根小指粗的树杈来。 “既然大哥有此兴致,那小弟就陪你耍耍,也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独创的唐家绝技。” 南宫寒飞身一跃,紧追上去,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只是眨眼间,两人竟飞往不远处的一片竹林里。 黑夜中,竹林里响起一阵阵咣当的嘈杂声,其中还伴随着犹如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瞧着竹叶大片飘落,南宫雪蹙眉,她还有好多事想问哥哥,偏偏这唐慕白这么不识趣。 “小姐,咱们是在这等吗?”小翠轻搓着手臂,有些寒冷。 南宫雪也感到阵阵凉意,她裹紧了氅衣,再次瞥了一眼竹林,两人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还是先回府吧,先给哥哥准备热水还有吃食。” 南宫雪与小翠回到府里,陈管家却还没睡,一直在门口等着她俩,“小姐怎的这么晚才回府?” 南宫雪笑奤如花,道:“忠叔,哥哥回来了,你赶紧让人给他烧些热水,记得再给他准备一碗牛肉汤,他最是爱吃。” 陈管家乐呵呵,“老奴这就是。”只是他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小姐,那二公子去哪了?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 小翠多嘴道:“二公子和唐大人打起来了。” 陈管家捋着短小的胡子,一点都不担心,他笑道:“不打紧,料唐大人也不敢伤了公子。” 估摸一柱香的功夫,南宫寒才和唐慕白一并走进了将军府,两人有说有笑,似是相识了好些年的熟人。 瞅着两人的身上只是有些脏了而已,并没有受伤,南宫雪算是放下心来。 “雪儿,你眼光不错,唐兄值得你托付终生。”南宫寒走到南宫雪面前,轻抚着她的发丝,笑道。 唐慕白亦频频点头,“看来这一架没白打。” 南宫雪先是瞪了一眼唐慕白,她挽着南宫寒的手臂,“哥,你胡说什么,我与唐大人什么事都没有,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 南宫寒早就知道他们的父亲曾托太傅促成南宫雪与唐慕白的婚事,他原本还不放心这么仓促就给南宫雪找夫家,想着这次回京一定要好好查查唐府,好好考验考验唐慕白。 却没想,倒在家门口就遇见了他,对于练武的人来说,论武见人品,两人畅快淋漓打了这么一架,还真是相见恨晚哪! 更何况唐慕白还将他暗暗喜欢南宫雪的事都告诉了他,还冲他保证,一定会护她一辈子,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南宫寒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哥哥,瞧你这一身灰,不如先去泡个澡吧,我去看看牛肉汤好了没。” “唐兄,一起去如何?”南宫寒瞧着唐慕白的一身白色已成了黄色,“雪儿,你再去帮我拿一套衣裳,唐兄的身形与我相差无异,我的衣裳他肯定能穿。” 唐慕白正求之不得,他点点头,“当然乐意,之前雪儿还怀疑我身体有问题,你正好代她检查检查,我这身子可是完好无损的。” 南宫寒深吸了一口气,没曾想,唐慕白与雪儿的关系竟然进展到这一步了? 南宫雪一脸的尴尬,“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只是跟他开了句玩笑话,当不得真,他就是一个无赖泼皮,就是一个厚脸皮的登徒子,你千万别信他。” 哪知道唐慕白不怒反喜,他双手抱拳,弯腰嘻笑,“多谢娘子夸奖,相公受之有愧。” 再与他斗嘴下去,南宫雪估计要气死,她捂着胸口,道:“小翠,赶紧扶我回屋躺会。” 小翠扶着她往清凉苑走去,“小姐,奴婢倒是觉得,唐大人其实挺好的,小姐与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双眼都闪着光辉,脸上还洋溢着幸福。” “小翠,你这是看走眼了吧?你难道就没看到我都快要被他给气死了吗?” 她怎么会喜欢唐慕白这样的登徒子,对他更多的是利用而已,再说了,上一世的阴影还在她脑海里扎下了根,她又怎会犯同样的错误。 小翠捂嘴笑了起来,“唐大人虽然有时口无遮拦,又爱占小姐便宜,可奴婢瞧着小姐与他斗嘴时不似以往低沉,反而活泼开朗了许多,奴婢觉得这就是唐大人特别之处。” 长廊里,春梅端着一碗牛肉汤迎面走了过来,“小姐,牛肉汤已经做好了,是送到二公子的寑屋里吗?” 南宫雪想到还有许多的问题没问南宫寒,她从小翠手里接过盘子,“还是给我吧,时候都不早了,你们先回房休息,我估摸着还要和哥哥说一会话。” “小姐,我留下来陪你吧?”小翠说完,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南宫雪笑道:“不用了,你们去睡吧,我这也没什么要做的。” 小翠和春梅只好依她所言,分别往自己的寑屋走去。 南宫雪端着碗来到清竹苑,她原以为南宫寒还没洗好,哪知道里面却传来他的声音,“小山,我受伤的事记得别跟三小姐说,省得她担心。” “公子放心,我肯定不会多嘴。”小山是南宫寒的贴身护卫,只因他的马在夜里走得慢,所以比南宫寒晚些回来。 “咚咚咚,哥哥,我能进来吗?”南宫雪抬手敲了敲门。 “赶紧把东西收好,莫让雪儿瞧出什么来。” 就算南宫寒没吩咐,小山也知道把这些瓶瓶罐罐收起来。 “进来吧。”南宫寒穿上绣着金丝的淡蓝色外袍,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镶着一朵白玉梅花的金簪子。 南宫雪推开门,把碗放到桌上,“哥哥,我让人给你煮了碗牛肉汤,你趁热吃,暖暖胃。” 南宫寒把手上的簪子递给她,“雪儿,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簪子,你看喜不喜欢?” 南宫雪握着簪子,浅浅一笑,“哥哥做的,雪儿自然喜欢。” 小山冲南宫雪行了一礼,“小姐,这可是公子花了好些天特意为你做的,你遇到危险时,只需按下梅花的花蕊,里面就会射出一枚银针。” 南宫雪这才仔细瞧着手里的这支簪子,果然花蕊里面有粒如小米大小的芯,不仔细看,倒不容易发觉。 “雪儿,来,哥哥给你戴上。”南宫寒从她手里接过簪子,把她头上的旧簪子拔掉后,这才把金簪子插到她的发丝上。 “待过几天空下来,我再帮你多准备几盒银针备用。” “嗯,我妹妹果然好看。”南宫寒低着头,含笑地望着南宫雪,回京前他就担心南宫雪委靡不振,现在见到她容光焕发,心里踏实了许多。 “哥哥,为何爹还没回来?”南宫雪记得上回的书信上说,哥哥和爹爹都会一起回来的,可为何现在只有哥哥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南宫雪心里有些不安。 “本来父亲是打算与我一同回京述职的,可后来军营里出了点状况,所以父亲得留下来。” 他不想告诉南宫雪,南楚的军队正在蠢蠢欲动,南宫辰必须留下来镇守。 “哥哥,刚刚我在门口听说你受伤了,可严重?好了吗?我能不能看看?”南宫雪紧着眉头,满脸担心。 南宫寒伸手轻抚她皱起的眉毛,“虽然当时很凶险,可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雪儿,哥哥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别老是皱着眉头。” 突然他一拍脑门,“唉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唐兄还在水桶里等着我送衣服,雪儿,哥要吃牛肉汤,不如你帮哥哥送去可好?” 唐慕白在洗澡,她一个姑娘家去不太合适,她摇了摇头,“哥,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让小山去吧。” 南宫寒打了个哈欠,眼里掩盖不住的倦意,“雪儿,小山和我赶了好几天的路,疲倦的很,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可好?哥哥现在就想吃完这碗肉汤倒头就睡。 我瞧着唐兄是个正人君子,为人光明磊落,他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就当帮哥哥一个忙,把衣服给他送去就行。” 既然南宫寒都这么说了,她再推迟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那好吧,哥哥你早些歇息。” “嗯,有劳妹妹了。” 南宫雪从床上拿着叠好的衣裳踏出了门坎,小山匆匆关好门,她并没有看到此刻的南宫寒正捂着胸口,咧开嘴强忍着疼痛的样子。 “公子快坐下,我这就帮你上药。”小山从桌下的屉子里拿出好些的金疮药出来。 南宫寒解开长袍,只见胸口处,白色的里衣已有血迹,小山轻轻替他脱去里衣,露出一个两寸长的伤口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利剑所伤。 小山打开一小瓶药,小心翼翼倒在南宫寒的伤口上,嘴里还忍不住抱怨,“公子伤成这样,怎么还跟唐大人比武,你瞧这伤口又撕裂了。” “虽说唐慕白是父亲看中的人选,可关乎到雪儿的终生幸福,我不得试试他吗?更何况遇到大魏第一高手,难免手里痒痒。” 小山笑了笑,“那公子可试出什么来了?” 南宫寒对唐慕白的初次见面很是满意,“打得不尽兴,不过他是个正人君子,雪儿交给他,我放心。” 其实南宫寒知道,五十多招的时候唐慕白就发现他的身上有伤,所以他一直未使出全力。 南宫寒又想到回京途中的杀手,他沉着脸,小声道:“小山,让暗卫尽快查出京城中到底是谁要杀我。” “公子放心,我马上吩咐下去。” 南宫雪抱着衣裳,来到后院的一处澡房,此时夜已深,丫鬟们都已入睡,就连巡逻的护院也只是偶尔来这一趟,四周安静得一枚针掉地上兴许都能听见。 隔着紧闭的窗户,也知房里烛光昏暗,她敲了敲门,“唐大人,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屋里并没有回应她,更没有水声,南宫雪又喊了一句,“唐大人,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自己来拿吧。” 还是没有声音,南宫雪有些纳闷,唐慕白没有替换的衣裳,照理说不会先走了啊,可为什么喊他又没反应?难道他睡着了?还是说在水桶里溺死了? 南宫雪为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感到幼稚,还没有人高的桶,哪里会溺水,更何况他武功这么高强。 或许是久久等不到来人给他送衣服,穿上旧衣先走了也说不定,这般想着,南宫雪重新抱起放在门口的衣裳。 可走了两步,她又觉得不妥,若不去瞧上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轻轻地推开门,屋里只亮着一根红烛,里面长长的红木衣架上整整齐齐挂着唐慕白的旧衣裳,木桶上也冒着丝丝热气,可环顾四周就是不见唐慕白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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