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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跟白芨似的异常傲娇扭过头不看我,我心下失笑,都快四十的人了,怎还幼稚如斯?

难怪师父不待见他。

我想等下回去若告诉师父我把夫子的破屋烧了的事情,定能让她“凤颜大悦”。

“夫子,若照师父所教,便是用命行招了,方才我在你这院子行了一遍,体内的真气紊乱,到现在我都不舒服。”

我皱眉回忆起方才施展三思斩时的状态,若是用上全力,此刻怕是经脉寸断了。

许是为了印证我的话,我话音刚落,体内气血又是一个翻涌,喉间腥甜不住往外冒。

我抬手擦了擦嘴角,手上已然沾上一缕鲜红。

我把手伸到夫子面前,“喏,你若不教我,下回就没人毁你的屋子了。再说了,归根结底,这还是夫子您的错……”

说着我用下巴指了指屋后那一大片长得茂盛的莪术白芨。

年初时,师父的药田长出苗苗让我震惊不已,对于其中缘由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一次我来西边草庐寻夫子……

我呆若木鸡看着夫子在他家草庐后偌大一片药田里忙碌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后,我后知后觉明白为何夫子总爱睡到日上三竿才舍得起床。

我就说我那不知轻重的师父怎么可能种出药草来?

原是夫子夜夜不辞辛苦把师父白日锄坏的药苗换了回来。

若非夫子不辞辛苦帮师父种活药草,师父兴许还有点耐心教教我。

夫子不理我,径直走回破屋,出来时,夫子手上拿着一坨一角泛着焦黑的布。

我小心翼翼打开,偌大的一块布上躺着一粒冒着热气的药丸。

“吞了!这药能治你的伤,算你运气好,还剩下一粒。”

我吞了药,体内的真气果真顺畅了。

“下山后,不要用三思斩。”

“下山?”

我怎不知我要下山?

“最好也别让人知道你的剑。”

夫子不多做解释,那只黑乎乎的烤鸽子能吃的部位已被他吃得差不多。

他甩手随意一扔,随即顿住,皱着眉头对我道,“术儿,去把鸽子捡回来!”

敢情夫子拿我当北斗村那条名为“黄黄”的大黑狗呢?

我不情不愿捡起焦黑残缺的烤鸽子,夫子道,“看那脚。”

我狐疑看着鸽子黑乎乎的爪子,似乎……抓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这东西被烧得焦黑一片,我一碰便碎成好几段。

“看着像是竹筒……”

额?

竹筒?

“能塞纸条的那种?”

夫子点点头。

“莫非……这是一只信鸽?”

夫子板着脸又点点头。

事情好像闹得有点大了……

我很心虚,若是只烧了夫子的半边屋子还算好,毕竟夫子的破屋没啥值钱玩意儿,烧了再盖就是。

但若是烧了夫子的信……

我提着胆子问他,“您的信鸽?”

夫子摇摇头。

哦,不是就好,我放下心来。

夫子忽而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术儿,你说会是谁的信鸽?”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扑通扑通跳得比平时快许多。

偌大一座青苗山住客不多,将将五人:西边草庐夫子一人,东边住着师父,时婆婆,师弟白芨和我……

我不死心又搓了搓方才碎成几段的竹筒,竹筒化作黑灰飘飘然落地。

“夫子……您救救我……”

我觉得我快要哭出来了。

夫子眼睛瞄了瞄半空的青烟和渐趋熄灭的破屋,抬了抬眼,甩了甩衣袖。

语气闲适道,“哎呀,时候不早了,我去山下给兔崽子们授课去。术儿啊,恕夫子我爱莫能助了。你也晓得的,那个女人不待见我,邻里邻居这么久,你见我二人见过几次面?”

师父和夫子二人还真是……

一次都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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