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肉团子“孩儿”喂饱,天色渐晚,火红的夕阳斜斜挂在天边,在天空西边洒下一片灿烂红霞,如同对面那位年轻姑娘那张不知因谁而更为如花似玉的脸。
我心下失笑,我身后那两男子的确不容忽视。
好在我怀中抱着白捡来的肉团子,姑娘们定然以为我是“相公”或者江侓已出阁的妹妹。
否则,我一路上所遭受的或嫉妒或愤恨的白眼会更多。
不过,说来,那些年轻姑娘们看我的眼光我并不陌生。
非但不陌生反而让我有种亲切感,这让我想起北斗村,村里那些与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姑娘们总会如此看我。
“娘子,我来抱吧。”
我那白捡来的“相公”定是故意的!
此时我们正处在城隍街入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这厮又说得很大声,好似生怕别个不知晓我是他“娘子”,而我怀中的肉团子是他的“孽种”一般。
我愤愤回头,身后江侓那道凉彻心骨的视线看得我脸上火辣辣的,我只觉气血翻涌直往脸上冒。
我想,此刻我脸上的颜色与西天那块红霞相差无几了。
果然!
这厮话音刚落,人来人往的城隍街入口,那些年轻的姑娘们睁着一双双美眸,无比哀怨愤恨瞪着我,我都能从那眼神中察觉出阵阵浓烈的杀气来。
杀气?
在我意识到这点时,“相公”从我怀中抱过肉团子,而江侓则飞快将我拉至一侧。
我的血液又沸腾起来,握着仓卿剑剑柄的右手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莫怕,你躲在我身后。”江侓在我耳边低声安慰。
我竟从这几个字中听出些温暖的味道。
我本来还有些感动,细思一下又觉得不太对。
我根本没在怕,我很想与江侓理论一番,然城隍街入口已有些混乱。
“跟我来!”“相公”急急说着,抱着肉团子飞快窜入人群中。
江侓拽着我的手腕紧跟其后。
不过多时,我们进入了一个偏僻巷子。
“相公”速度不减,在几个拐弯后猫进一扇红木门,我被江侓拉着一点也不曾落后。
一进门,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树林,我细看了下,那树叶竟有三种形状,半荷半枫有些怪异。
穿入一片树林,又拐过弯弯曲曲的回廊和假山,这才见又一道红木门,红木门上浓墨重笔书了三个字“枫荷楼”。
“相公”立在红木门前,笑笑看着我与江侓二人不推门。
我正疑惑着,就听我那白捡来的“相公”说道,“今日多谢!”
嗯?
这意思是不请我二人进去坐坐了?
“今日借了江侓兄的名头,日后怕是会遇上少许麻烦。”
“无妨,我欠辽韦曲家一份情。”
我听不太懂,也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状况。
就听江侓那冷面冰山拱拱手,冷声道,“告辞!”
“二位还是从别处离去吧。”
我那白捡来的“相公”说罢,伸手在空中招了招,就有一个红影从角落闪出。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姑娘。
只听我那白捡来的“相公”正色道,“红陈,送江侓公子和莪术姑娘出楼。”
那被唤作“红陈”的姑娘极为恭敬垂首应答,尔后才走至我二人跟前,做出请的姿势。
我问红陈,“红陈姑娘,这是什么树?”
“回姑娘的话,这是半枫荷。”
我觉得红陈说话有点奇怪,跟我在北斗村时与人聊天不同,同江侓和我那白捡来的“相公”也不同。
红陈再未说过话,江侓本就寡言,此刻我也无心询问,知晓那树名为“半枫荷”后便不再多问。
一路上三人沉默无言,好在这条路并不长,尴尬持续不久就到了地。
红陈朝前指了指,道,“二位往前走,出了巷口就能进入主街,往右拐弯便可到城隍街了。”
一直到回到客栈,江侓都不曾对方才他与我那白捡来的“相公”的对话有所解释。
自然,我也不曾过问。
我总觉得,这是闲事,我不想知晓。
此番出山,我只为前去省思城取那三把剑,其余的,都是闲事。
闲事勿管,这是时婆婆教给我的人生哲学,我深信不疑,并决定遵守。
江侓知会我明日启程时间后便关上房间门,一脸无欲无求,显得无趣得紧。
此时刚刚入夜,迎来送往客栈位于三叶城中心,四周一片喧哗热闹之声,惹得我心痒难耐。
方才去城隍街太过匆忙,回来时因江侓那冷面冰山在一旁,我总觉四周气氛冷寂,故也没了逛一逛的兴致。
此时我独自一人坐在迎来送往客栈雅间,看着窗下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听着繁杂纷乱的叫卖声,不由得来了兴致。
城隍街果真如我那白捡来的“相公”所说,小食甚多,且大都是我不曾见过的。
许是吃食众多之故,并不宽敞的城隍街上挤满了人,我本想多吃几样小食,奈何许多摊子人满为患,只得作罢。
新鲜劲一过,我便不觉有趣了。
给江侓带了几份小食,想想还是早些回去睡一觉较好,否则那间用我名声换来的豪华雅间就白费了。
我钻出人群缝隙,好不容易才出了城隍街。
忽而不远处一阵喧哗,隐隐一股杀意晃过,我眨眨眼,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有些眼熟。
正待移步,忽觉身后一阵香风袭来!
我连忙偏身,就见红陈姑娘略显尴尬探着手,见我看她,这才收回手,柔柔笑着,道,“姑娘还不曾回客栈吗?”
“回了咧,想着城隍街热闹,又来转转。”
红陈身后站着一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可不就是我那白捡来的“相公”,哦,不,此刻交易结束,他再不是我白捡来的“相公”了。
“莪术姑娘莫非是念念不忘城隍街的小食吗?”他薄唇轻启,眉眼未弯,唇角未翘,我却觉他语中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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