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姑从地上颤抖起身,脑子昏昏沉沉,点了点头也不回应苏苓笙,双眼哭得肿红不已,苏苓笙也并未与她计较这些礼节。
她跟随孟太后多年,如今太后蒙难她亦是想以身殉主,却被大理寺少卿连湛制止。
苏苓笙冷得抱住了自己,不停搓着自己的双臂,正祈祷外面寒风能吹地再微弱些时,宋寒却拿着一件纯白鹤绒大袖衫,轻轻挪动着步子进了玉慈宫。
他脚步极轻,若不是苏苓笙正对着宫门看到了他,殿内竟无一人注意他。
“披上,这几日你要辛苦了。”宋寒走至苏苓笙面前,将外衣轻轻盖在她身上,额头贴着额头看着她,“子时你就能下去歇下了,今夜来摘星殿好不好?”
宋寒的要求不过分,苏苓笙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反而有些焦虑地抬头看着他:“寒哥哥,你身受如此重伤,还是别到处跑了,好好回去歇着吧。”
两个人说话几乎都是用气管出声,偌大的灵堂,只有彼此才能听得到对方的话语,宋寒强忍着后背伤口扯出一个让她宽心的表情:
“好,我听你的。”
清源寺声望极高,那些高僧只需在白日里念经超度便是,宋寒再来之时忘尘等大师都已离开。
回摘星殿的小渡船上,宋寒坐在船舱内,双手捧着一个汤婆子,船舱的窗户被掩上的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寒风。
周霜的药确实见效很快,他今日这般频繁走动,后背的伤都没有再次开裂就不错了,此时也没有了最初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
“白鹤,进来罢。”
一想到白鹤今日不对劲的模样,宋寒也觉得奇怪,白鹤向来是荒雪楼中最为稳重的暗卫,今日这般定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不得了的大事。
白鹤在船舱外早就站得直哆嗦,宋寒这般叫他进去,他倒是生出几分暗喜,只是面上仍是一副无动于衷冷冰冰的模样。
“王爷。”白鹤进了船舱后单膝跪于地上,宋寒只摆了摆手:“坐着和本王禀报吧,无需客气。”
王爷从轻最注重这些礼节制度,如今在王妃的影响下,也渐渐平易近人起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白鹤:“是。”
“属下今日站岗之时,见到了皇后娘娘和清源寺的僧人忘尘。”
宋寒示意道:“继续。”
“清源寺的僧人忘尘,便是前朝十六岁便一举夺得状元的江淮,也就是后来的翰林院士江大人。”
哦?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宋寒倒是真生出了几分好奇,世人谁不知道秦皇后与江淮还有苏千山的当年事?
只是江淮身死的消息天下人信之已久,时间一长便无人提及此事了,只纷纷感叹这旷世奇才也是个薄命只人。
“他们二人的对话不仅仅提到了当年,还提到了江家,也就是江侧……玉涿小姐的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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